吃得熱鬧鬨天的時候,菊花趁機對爹孃提議道,為了娃兒們習武強身,晌午板栗在外婆家吃飯,晚上就讓葫蘆、黃瓜和青山到山上來,大家早晚一起習武、讀書,還能互相探討學問。
青木一聽,跟菊花對了一下眼神,然後老神在在地說道:“這主意好。讀書也是要湊興的。聽說那些上京趕考的舉人,一般都早早地趕到京城,然後跟其他人結交,互相談講文章學問,這樣能開闊心胸和眼界。”
張大栓急忙道:“考狀元的事咱是不懂,不過我覺得青木這話在理。長河,咱們種田不也是經常湊一塊比劃麼?為啥你家玉米長了蟲,為啥他家今年莊稼長得好,這麼一比劃,就都曉得了。”
何氏笑著大聲道:“照你這麼說,咱們女人家煮飯、醃菜也是這麼回事。前兒狗蛋娘還來問我,為啥她今年曬的醬味道不好,跟我細細地說了她是咋做的。後來我倆猜怕是煮的豆子還沒黴透。她可難受了,說要重新再做哩。”
這麼一來,眾人就紛紛說起來,又拿種木耳、養豬餵雞等事來打比方。
板栗等在一旁聽了笑得前仰後合,說這些大人從讀書扯那麼老遠,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沒在桌邊坐,一人一盤子飯菜,齊排排地坐在地上的小桌椅邊吃著。
槐子見了,沉臉呵斥道:“笑啥?這些道理本就是相通的,是你們自己懂的太少,想歪了。書本上的學問都是先賢從生活中篩選出來,再著書立學的,難道還能憑空造出來?”
青木看著這些娃兒搖頭道:“該好好教導了,咋都成了酸書生哩!”
菊花道:“吃過飯,你倆去幫他們洗洗腦。”
葫蘆等人聽了不敢再吭聲,悶頭吃飯。
這麼一打岔,鄭長河又想起剛才的話頭,覺得女婿家書多,如今又有人教練武,閨女這是顧著孃家才操心弟弟跟侄兒,要不然她才懶得管哩,於是就答應讓三個娃兒晚上來張家跟板栗一塊讀書習武。免不了又叮囑菊花一番話,無非是娃兒還小,不要管太嚴等。
菊花聽了心裡暗笑,面上卻答應的響脆。
楊氏聞言白了他一眼道:“打從來壽去縣裡上學,她二舅母那樣慣娃兒的一個人,眼下都不慣孫子了,整天說來壽都是因為在大姑這才學得好。你倒越活越回去了。連她二舅母都不如了。”
鄭長河呵呵笑道:“我往後也不管了,都交給青木菊花管。”
眾人都不在意,心道這話早幾年你就說了,有啥用哩?
張大栓吃了一塊肉,笑道:“要我說,咱們就該享福去,啥事都讓小輩們多操心。等天再涼些,咱倆去林子裡套雞和兔子去。我說菊花。你往林子裡放了那麼些雞,又沒好法子逮,如今越來越多了哩!”
不等旁人說話,黃豆正吃了一塊肉。嘟著嘴巴接道:“爹,我也要跟哥哥來姑姑家睡。都走了,就留我跟妹妹在家,也沒勁兒。姑姑,這個是啥肉哩?”
菊花見他一席話問了兩個人、兩個問題,有些好笑,便道:“你不是還小麼,到了晚上就要睡了,來了也是白來。再說。要是你也來了,那紫茄晚上不是更沒勁兒?不如等你倆長大些,到時候再一塊過來。哥哥也不是天天在這的,六天回去住兩天。”這也算是過禮拜了。
眾人也紛紛勸他,黃豆無法,只能等長大,轉而問那肉是什麼肉。
菊花跟槐子低頭偷笑。紅椒急忙對家裡人一揮手,道:“不要跟他說,叫他猜。”一邊卻嘻嘻笑著低頭湊到紫茄的耳邊,悄悄地跟她說了。驚得紫茄用小手捂住嘴巴,眨巴著烏黑的眼睛看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