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喜得合不攏嘴——秦楓師兄妹都來了,她對菊花生產更放心了。再說,秦楓再厲害,也是個男的,總不好進產房,他師妹就不一樣了,有這樣一個女大夫在旁守著,菊花生娃還有啥可操心的?
因此,她安置雲影,色色周到妥當,讓她把這當自個家一樣。
劉雲嵐也抱著小葫蘆過來瞧這美麗的女大夫,見她這樣一個秀美的女兒家,卻會醫術,新奇不已。
雲影則被安靜的小葫蘆吸引·暫時忘卻了傷心事,跟菊花逗起他來。
葫蘆見了陌生人,也不哭鬧躲閃,睜著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地瞧了雲影一會·才把目光移向菊花——他已經認得菊花了,見了這個姑姑會跟見了爹孃爺奶一樣安心,抱他也不鬧,若是旁人抱他的話,雖然他也不會哭,可是會扭來扭去的,一副皺眉不舒坦的模樣。
菊花一邊接過葫蘆,抱在懷裡親了一下·一邊對正進進出出忙碌的楊氏道:“娘·你甭忙了。過來坐會。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楊氏抱了好幾個小小的瓦罐子進來·擺在箱櫃頂上,笑對雲影道:“這裡面是炒瓜子、花生,還有炸的麻條兒—是用山芋粉做的,你閒了沒事的時候,當零嘴嚼。咱莊稼人也沒啥好東西,這些都是自己種的。等過些日子,那桃子杏子李子都該熟了,吃的東西就多了些。”
雲影見她慈祥溫和地對自己笑,又囑咐一大堆·她從小就沒了娘,這些日子又備受折磨,因而格外覺得心暖,慌忙對她道謝。
楊氏又從箱子裡翻出一床乾淨的床單,還有枕套等,一邊將床上鋪的換下來,一邊問菊花道:“啥事?你說。娘聽著哩。”
菊花笑道:“雲大夫年輕,又剛來,怕是大夥不大信她。其實她厲害的很·專在城裡幫夫人小姐們瞧病哩。我想先請她幫你跟我婆婆診治診治,你們再到村裡傳揚傳揚,回頭名氣出來了,那些生娃、得病的媳婦們就會願意找她了。”
這也是她跟雲影商量的對策。
楊氏詫異地問道:“可是,娘也沒病哩,要瞧啥?”
菊花無奈地說道:“娘,你身上那樣還不叫病?非得躺在床上不能動了才叫病麼?讓雲大夫幫你開個方子,煎幾副藥調理身子。調理好了,往後也舒坦些不是?”
這些鄉村的媳婦們,或因為生活艱苦勞累,或因為生產原因,或因為衛生原因,誰身上沒點婦科病?不過是條件不夠,不能像大戶人家那麼講究,一點不適都要請醫用藥罷了,只要能動彈,還不都是拖著,隨它去了,根本不把它當回事。再說,這類病也難以啟齒,就算當日秦楓在的時候,她們也少有找他幫著診治的。
楊氏跟何氏算好的了,因為生的娃少,近幾年菊花又關照她們注意衛生和調養,因此也沒那麼嚴重,不過有些腰痠帶下。菊花畢竟不是醫生,對這些積年的頑疾也不知如何調理。
雲影急忙道:“鄭嬸子,我幫你瞧瞧吧,瞧瞧也不費事。”
楊氏將枕芯換上去年新曬的野菊花,套上枕套,扯整齊了擺在床上,然後猶豫地來到圓桌前。
劉雲嵐忙站起聲,讓婆婆坐,自己站在一旁伺候著。
雲影仔細地幫她把脈,又問了些問題,微笑對菊花道:“嬸子沒大礙,不過是些小毛病,吃幾副藥就能好,保管她往後身上乾乾淨淨的。我回頭寫個方子,你們去抓藥回來,我幫她煎。”
菊花點點頭,她也曉得楊氏沒大病—-—看臉色就能看出來。
楊氏則小心地問道:“要吃藥麼?”在她的印象中,吃藥就是生病了,她沒啥病為何還要吃藥哩?
菊花知道她的顧慮,便跟她解釋了一番,楊氏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菊花吃著秦楓配的藥丸,又在雲影的建議下稍稍調整了飲食;每天雲影都會幫她把平安脈,關注她的身體狀況。她便安下心來,一心一意等著懷孕期滿後就做剖腹產。
秦楓則連續去了山裡幾次,捉來了兔子、羊、獐子等各種動物,回來後跟雲影一起為它們開膛剖肚,不過最後又縫上就是了,弄得鄭家後院跟動物園似的。
為了配合他們手術,菊花買了好些酒來,費大力氣蒸煮,浪費了好些酒,才用竹管接出幾小罐高度酒給他們消毒用。因她不太懂這個,嫌這土法子太麻煩,便讓秦楓往後自己蒸,想辦法改進,只不要告訴人是她說的。
這天傍晚,菊花聽說秦楓又捉到一隻鹿,急忙跟張槐一起來到鄭家後院觀看。
果然有一隻漂亮的梅花鹿。她驚異地問秦楓道:“秦大夫,你武功很高麼,要不你是怎麼抓到它們的?還都是活的,沒弄死?”
秦楓搖頭失笑道:“哪裡說得上武功高強,不過是會幾下拳腳而已。我們在外行醫採藥,十分幸苦,練練拳腳也能強身健骨;經常也會碰見蛇蟲虎豹,會幾下拳腳,在山林裡也能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