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手邊寬展一些後,楊氏就買了幾斤豬油回來。菊花煉了滿滿一罐子豬油,焦黃脆香的油渣裝了兩大碗。她留著油渣想著哪天包餃子吃的,可包餃子是個費工夫的活計,總也沒時間弄,就一直擱下來了。
晚飯是熬得濃稠的玉米糊糊。
吃飯的時候,菊花切了些細細的小蔥放進砂鍋,想了想又搛了些豬油渣放進去。
油渣在熱湯裡一煮,果然這鍋菜的味道立馬就變了;清甜鮮美的青菜豆腐,夾雜著油渣的香脆味道,綠中泛黃的濃湯汁,那個味兒鮮甜香混雜,叫人口齒生津!
呵呵,這可是地地道道的農家家常菜了。
一家人也沒去堂屋,就在廚房裡吃,直接端了小板凳坐在爐子周圍。
砂鍋裡的菜餚“咕嘟咕嘟冒著水泡,熱氣蒸騰,香味繚繞;豆腐燉得鬆軟,青菜都快爛了。
菊花急忙夾了些炭出來,把火弄得小些青了可不好,都沒營養了。
“噯喲!這味兒香。我嚐嚐—”鄭長河呵呵笑著搛了一筷子青菜塞進嘴巴“嗯,好吃。噯喲!青菜豆腐也燒出這個味兒。閨女,你真有本事哩。”
說完他拿勺子舀了一大勺放進碗裡,和著玉米糊糊一起·吃了起來。
青木也道;“好香哩!”
楊氏更是佩服不已—她煮了幾十年的飯,雖然不難吃,免不了都一個味兒;這閨女一個菜一個味,也沒見她做啥好東西,都是些家裡常見的,偏偏做出來味兒就是不一樣吃了舒坦!
菊花微笑著,想那青菜豆渣的味道會更好哩。這油渣還是留著吧,反正過不了幾天怕是就要做豆腐、殺豬過年了,到時用來燒豆渣吃。
那豆渣因冬天裡溫度低,發黴比較慢。可她記得前世裡她的母親是將裝豆渣的籮筐用件舊襖子蓋嚴實了,放在大鍋裡,在灶洞裡添上一把火,每天加溫一次,上黴就快了。莊稼人通常都有一套自己的生活經驗,用起來反而比後來那些公式化的流程要見效的多。
青木吃完一碗玉米糊,頭上冒了一層細汗,他問菊花道;“還有青菜麼?明兒早上照這樣兒做一鍋,我帶去把夫子嚐嚐,好不?”
楊氏忙道;“有,有好幾棵哩。先一茬黃心菜快吃完了,我就把剩下的全砍回來了,堆在地窖裡。一會兒把菜洗好,明早炒炒裝上就是了。拿到夫子那,你幫著夫子用爐子燉熟省得他們讀書人不會弄,燒壞了。
青木忙點頭答應了。
菊花說道;“這菜全靠豬油渣吊味兒,不然味道就平常了。”
鄭長河也吃得冒汗道;“要是放上些辣椒,那味兒不更好?吃了身上也暖和。”
菊花道;“爹,這黃心菜味兒甜,跟橡子豆腐一起燒也鮮的很。要是放辣子的話,這鮮甜的味兒都叫辣子蓋住了。明兒我光燒一鍋豆腐,用辣子燒出來把你吃,那個辣一些就不要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