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雞圍著菊花嘰嘰喳喳叫著不肯走——那香味吸引雞啊,眼巴巴地瞧著菊花跑進跑出地忙活,也不肯招呼它們一聲!
鄭長河揮揮手,將雞娃們趕遠一些——不一會它們又回來了——問菊花道:“估計能舀多少勺?”
菊花聽爹問,忍不住笑道:“總能賣個四五十勺吧!”
她瞧著那柄大木勺,有些心痛——這要是在她前世,哪會賣得這麼便宜!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賣得和前世一樣貴的話,那豬下水的成本肯定也會漲價。
等楊氏興高采烈地回來,細細的跟他們說了大舅的鋪子在集上啥地方,來了多少人恭賀,第一天開張賣了多少雜貨,末了還不忘了說,這鋪子離二里鋪確實近,往後賣菜也方便。
這一晚上,鄭家一家人都是興奮的,躺在床上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
菊花尤其激動,自己也沒有條件和本事來點石成金,只能腳踏實地的養豬養雞、做小小的一文錢的生意,希望這是個良好的開端!
青木睡不著,乾脆默誦白天學的功課。
月光從門縫裡漏進來,照在地上像一條白練,幾條白練橫在地上,就有些雜亂!他背一會書,又看一會地上的月影出神。
另一間屋裡,楊氏和鄭長河還在竊竊私語,他們在估算明日這菜能賣多少錢哩!
第二天,天還沒亮菊花就起來做涼拌菠菜;青木幫著娘把那些瓦罐和鍋勺放進兩隻大竹簍,又把他爹給背到堂屋自己的床上——不然待會人都走了,菊花一個人可搬不動他。
一切弄好後,青木就挑起那擔承載著全家希望的菜餚和楊氏走入濛濛的晨光中——他要送楊氏一程。
菊花瞧著漸行漸遠的娘和哥哥,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空蕩蕩的,就像前世考試結束交卷後的感覺——剩下的只等成績出來了!
若是成績好,自然是開心不已,並勉勵自己再接再厲;若是成績不好,多半也不會老是消沉,難受兩天便重新整頓心緒,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學習,等下次再考。
可在等成績的過程中,心裡卻很空泛,沒著落,不知該幹嘛!
於是,這天上午,菊花和爹就一直心不在焉,老是一個勁地瞧向院外的那條通往清南村的小路。
家裡只有菊花一個人,當然無法將鄭長河連床一起弄到院子裡,因此他只能呆在家裡,透過那並不寬敞的大門望向外面。
所幸菊花的腳踏實地感動了上天,她的小本生意在這小集鎮上並未被人唾棄——楊氏還不到中午就回來了。
看到楊氏身影的那一刻,菊花極力地剋制自己,才沒有衝出院子去迎接。
她微笑著回屋對鄭長河道:“爹,孃家來了!”
鄭長河的定力顯然要差很多,他身形一震,猛地直起腰,背後靠著的枕頭立即滑落一旁,要不是腿不能動,他怕是要從床上蹦下來。
“家來了?在哪哩?”一邊伸著脖子對外張望。
菊花上前將他背後墊的枕頭扶正,讓他靠好,這才說道:“爹,你急啥?娘馬上就到門口了。別亂動,看碰了腿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