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養性苦笑道,“七爺,雖然這火炮數量是足夠了,但我卻不建議這時就開炮。”
阿巴泰眉毛一擰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時候不用,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佟養性不慌不忙答道,“七爺,大汗交給我們的差事是攻下明軍堡壘。眼下遼鎮還不知道我們漢軍炮營的存在,如果兵臨城下時再發炮,敵人猝不及防之下,豈不是更容易建功立業?”
“反之,如果現在就早早暴露了這張底牌,到時明軍有了防備,您作為先鋒久攻不下,等到大汗來了,難免要有所責難啊。”
阿巴泰雖然頭腦相對簡單,但也明白了佟養性的意思,眼下就暴露建州炮營的存在,確實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味道。
見阿巴泰躊躇,佟養性主動道,“七爺,我們這批先鋒部隊除了戰兵,還有大量遼東漢人民夫,都在我的管轄之下,可以驅使他們破壞這些石牆。”
阿巴泰皺眉道,“原本汗王的意思是,如果不能用炮戰速勝,就動用民夫,深溝高壘,將明軍新修建的堡壘牢牢圍住,再由他來全力支援,將明軍牢牢圍住。”
“如果現在就讓這些民夫折損太多,到時人力不足,照樣討不了好。”
佟養性低首不語,實際上他也是以退為進,並非真的想打頭陣。
畢竟作為攻城部隊,他的戰功只有在城下才能算數。
阿巴泰嘆氣道,“您先歇著吧,我還是先同其他參領要個主意。”
與其他佐領商議片刻,阿巴泰決定還是用老辦法,先用女真的盾車構建陣地,擊退一處石牆附近把守的明軍,然後大部隊再渡河,進一步擴大缺口。
一聲令下,幾隊建州勇士便推著盾車,深一腳淺一腳推到石牆邊緣。
隨後費力的搬動石頭,扔到了河裡。
等到搬出一個豁口,建州武士小心翼翼的推著盾車,步步為營,抵擋著明軍的彈雨。
等到明軍的攻擊間隙,盾車之後藏身的建州兵起身開始張弓嚮明軍方向射箭。
其他建州軍隊也開始牽著馬匹,向這處陣地前進。
根據他們的經驗,想要壓制明軍,遠遠對射是沒有意義的。
只有騎馬跨刀,逼迫明軍近戰,才能破壞他們的鬥志,實現崩潰。
果然,在稀疏的槍炮聲中,這一支全副武裝的建州牛錄全體上馬。
氣勢洶洶的嚮明軍殺去。
與此同時,在漫長的石牆邊上,還有四五個相隔遙遠的豁口,發生著同樣的事。
原來,明軍修建這道石牆最大的弱點就是它太長了。
這樣一來,註定不可能每一段都有明軍主力把守。
阿巴泰的部署,也是讓這些轉進如風的騎兵見到明軍主力便掉頭就走,見到防禦薄弱處便先行廝殺,撕出一個缺口。
在河的另一面,也是部下了嚴陣以待的弓箭手,接應逃回來的騎兵。
看向河對岸,阿巴泰志得意滿,似乎破解這個小問題,也並不困難嘛。
然而一炷香過後,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每一處豁口的騎兵都慌不擇路的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