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的眼睛都瞪大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牆後全是明軍主力?
先頭的騎兵逐漸在佐領的呵斥聲中重新整好了隊型,他們多是白巴牙喇被黃臺吉抽調後的紅巴牙喇精兵,在士氣和訓練上都沒有問題,看來確實是遇上了不得不撤退的困難。
難道說明國傾舉國之力,將所有的軍隊都調給了遼鎮?
阿巴泰心生狐疑,揪住幾名參戰的佐領一問,出乎他的意料,阻礙這些先頭部隊的,並非多麼強大的兵力,而是又一道石牆!
石牆之後,則是數量不明的明軍的強大火力。
建州騎兵不是不能承擔巨大傷亡越過這些石牆,只是在摸不透明軍虛實的情況下,他們本能的感到了畏懼,因此便掉轉馬頭回來了。
一貫脾氣暴躁的阿巴泰,此時也沒有如平日般拿起鞭子劈頭蓋臉狂抽,畢竟這些小股先頭部隊冒進的結果很可能是白白送死。
想了想,他還是找到了漢軍炮監佟養性。
先前不讓漢軍填命,是因為阿巴泰自恃兵強馬壯,但是如今明軍防禦森嚴,就算有妨黃臺吉的大計,也只能讓青旗漢軍先頂上了。
雖然黃臺吉在改革後處處強調,只要是在旗的人,無論滿漢,同樣平等。
但到底誰的命更金貴一些,阿巴泰還是分得清的。
佟養性面色凝重地聽完阿巴泰的陳述,也不多做推脫,一口應下。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在也不是保留實力的時候。
他立即讓漢軍推著盾車,親自跋涉到河對岸的石牆前線勘察。
此時的明軍仍駐防在第二道石牆處,因此佟養性倒也未與明軍正面衝突。
細細檢視著石牆,佟養性發覺雖然這石牆頗為堅固,但是完全是用條石壘成,中間並未塗抹泥灰,而是靠自身重力堆疊在一起。
這樣的城牆,雖然不懼衝撞,但想摧毀也非常容易。
只要有足夠的勞動力。不厭其煩地把這些石頭全都搬動丟掉就行。
佟養性走到石牆後面,這裡的黑土地已經被明軍翻了一遍,並且抽水灌入,預備作為稻田使用,只是還沒有插秧罷了,形成一個個方塘。
正因此,大淩河雖值夏季,水量也被消耗不少,河邊形成了幾處淺灘。
佟養性望著這幾片淺灘,心裡有了一個主意。
很快,他便調集這數萬名漢軍勞動力,來到淺灘旁的石牆處。
組織他們不停拆下的石頭,再壘到身後大淩河的淺灘裡。
熱火朝天的幹了一天半之後,原本蜿蜒的石牆,已經被開啟了一個偌大的缺口。
它的前面是被明軍已經抽出水來的黑黢黢的稻田。裡面十分泥濘。除了專門設計出的田埂之外。幾乎如同早沼澤。
它的背後則是被佟養性。壘出的一個小小的石壩。將大淩河上游的水攔在了上方。
這樣一來,佟養性不僅開啟了一大段石牆,而且也為建州大部隊後續渡河解除了後顧之憂。
佟養性讓人找來阿巴泰,彙報道,“七爺,這第一道石牆已經難以再阻攔我大軍前進。而且我略作統籌,建了一座攔水壩,可以讓我軍後勤糧草從上面源源不斷運輸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