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本就狀態不佳,酒過幾巡有些上頭,也跟著哈哈大笑。大概是被這些老兄弟看著長大的,與這些人在一起時,他總有一種安樂的感覺。
宴會直到凌晨時分,眾人才由親兵一一扶著離去。
太久未曾閤眼,酒勁上頭,楊開終於有些撐不住了,徑直回到房中,解下佩刀放在枕邊,安睡下去。
紅燭高燒,夜巡街道打更的鼓聲重新在街頭巷角處響起,秋分帶走了飽受炎陽蒸烤大地的餘熱,溫度逐漸降下來了。
夜間封錦兒來了一次,聽聞親兵告知楊開喝了酒又已經兩日兩夜未曾安睡,沒說什麼事,也謝絕了親兵的挽留,欠了欠身徑直回去了。
一覺醒來時日上東山,晨陽悄無聲色籠罩了大地。
楊開起來後,自顧自打水洗漱,親兵的班頭叫做徐幼兒,還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來到楊開身邊,彙報晚間發生的事情。
過不多時,韓彬、曹莽等人相繼前來請辭,該回本部的,該出城去的,分道而行。
南城門外他們已經找到了可平整出校場的位置,南城門外的校場選定相較西城門外要小心謹慎得多,一來是性格使然,二來也知道楊開如此安排的目的。
作戰方針既然早已定下,細節佈置決定成敗得失。攻城掠地不忘士卒的勇猛,連戰連捷不失將帥者的指揮。
從跟著老當家開始,曹莽便知道這個道理。
六天的時間眨眼過去,城外兩方校場被徹底平整出來,短暫的時間,練不出精兵,步兵只能以戶為單位,針對性操練簡單陣型、各認旗鼓、棍棒拳腳。
至於步兵,除負責偵察探路的巡兵,除馬上交槍功夫以外,加了一項騎射練習。
在汝寧府城門外近距離見識過楊開部驚人的戰鬥力,和出色的戰損比例之後,梁廣在平整出了校場,恨不得日夜操練,以求早日達到想象中的那種水平,但這種愚蠢的想法,毫無意外的被韓彬噴了回去。
仗著與楊開的關係,韓彬早已獲得了不亞於老管隊的身份地位,不過話糙理不糙,一口飯吃不成胖子,梁廣也只能答應。
夜在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中悄然流逝,城裡城外皆是如此。
清晨紅澄澄的紅光,映紅了眾士卒或疲倦、或抖擻精神的臉,也在此時,親兵帶來了城中的召令,要開召令將軍官職以上的眾人進城議事。
自從加入了楊開部下,梁廣並未感受到掌盤子之位在向自己走近,反而似化身成了一個頭拉磨的老驢,不斷接受鞭子的撫摸,不斷被催促著往前、不能停歇。
也是沒有辦法,自己選擇的這一份忙碌,提著褲子也要幹下去。
他的老管隊職位被改做了指揮,手下除去一半的裹挾之眾,剩下六千餘人。正好分作左右兩營,原來的管隊中推舉出來兩位將軍,左將軍叫做彭大貴,右將軍叫做周文魁。
六天之前踏月而出,六天後向陽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