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僅幫忙扎針,還十分“好心”地將扎針的那隻手固定在小藥盒上,用醫用膠帶纏了幾圈,確保貝爾摩德的手指不能蜷縮起來,當發生高熱症狀時注意補液處理,通常需要補充維生素C、維生素B6,以及氯化鈉和氯化鉀等電解質,避免發生低鉀低鈉的電解質失衡。
至於退燒藥,琴酒不清楚貝爾摩德的抗藥性具體如何,只能少量的來,藥這玩意又不能多吃。
瞄了一眼緩慢滴落的藥水,按照這個速度,沒有一兩個小時根本不可能結束,把貝爾摩德扔這裡不管了?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針頭就偏了——來自被綁在藥盒上還不安分的某爪子的宣告。
大晚上的就應該睡覺而不是在這裡盯著人打吊針,琴酒翻身來到貝爾摩德身後,將人從被子里拉出來順便將礙事的抱枕扔到一旁,一手搭在貝爾摩德的腰上抓著打針的手防止她亂動,看上去就像是將整個人摟在懷裡一樣。
貝爾摩德的體溫相較琴酒而言很高,兩個人靠在一起會很舒服,琴酒始終是淺眠,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從睡夢中醒來,拔掉針頭幫忙按住貝爾摩德手背上的針眼,然後銷燬了醫療廢棄物後重新上床。
吃了藥吊了針,折騰了幾個小時,貝爾摩德的呼吸明顯平穩下來,無意識地將被子蓋到下巴上往琴酒懷裡鑽。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在胸膛上摩挲,琴酒身體明顯一僵,又慢慢讓自己放鬆下來,他不喜歡和人發生肢體接觸,貝爾摩德是例外,他從來不和人同床共枕,貝爾摩德還是例外,他對於進入一米安全線以內的人會條件反射地提高警惕,貝爾摩德依舊是例外,也許黑澤銀也可以做到這些,但是如果沒有貝爾摩德屢次招惹在前,黑澤銀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無論琴酒願不願意承認,貝爾摩德對於琴酒、對於那個藏在深淵裡的靈魂、對於黑澤陣來說,都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意外,一個獨一無二的例外。
不曾接納,也不曾放棄;不曾靠近,也不曾遠離……貝爾摩德是琴酒的獨一無二,也是琴酒的無可取代。
“真麻煩……”
自己的變化,琴酒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只不過是任其氾濫、冷眼看著自己沉淪罷了,感情是人才會有的東西,惡魔沒有——當你成為人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
歸根結底,這才是琴酒放任自流的真正原因,讓我擁有感情,讓我……死亡。
但是同時琴酒也需要控制好感情的投入,他可沒準備真的愛上一個人,那對那個人很不友好。
貝爾摩德醒的比琴酒早,細微的呼吸變化和肢體動作就讓琴酒從睡夢中驚醒,只不過他懶得睜眼,從拔掉針到現在,他充其量只睡了四個小時,更何況現在可是三伏天,他也沒狠到讓行動組成員頂著大太陽去執行任務,這種天氣用來睡覺最合適不過了,所有的想法只在琴酒腦海中閃過一秒鐘,確定沒什麼事情需要完成就被拋之腦後。
貝爾摩德此刻也完全清醒了,水綠色的眼眸向旁邊飄去,眼前一片黑暗,沒有她熟悉的小夜燈,這裡並不是她的臥室,鼻腔裡是男人清冽又帶了點菸草味的氣息,他們倆靠的很近,稍微一動就能碰到對方,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大腦緩慢地回憶著昨天的經歷,被琴酒趕回臥室後感覺太熱,就將空調溫度調低,結果不小心睡著了,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進來,想本能地強迫自己清醒卻又想起這裡是琴酒的公寓,所以進來的人是誰不言而喻,然後貝爾摩德就放任自己半夢半醒,接下來的事情她也有些模糊的印象,包括但不僅限於手背上的針,後來就沒什麼意識了。
是該慶幸她昨天不舒服的時候跑到琴酒的公寓了嗎?不然在那種低溫下帶一個晚上,貝爾摩德並不懷疑如果沒出什麼意外她鐵定得燒死在家裡,這種天氣琴酒輕易不會出任務,沒有任務自然也不會打電話給她,也就不會發現她的異樣。
雖然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異樣,但貝爾摩德知道他醒著,無關乎琴酒的警覺性,只是貝爾摩德的一種直覺,所以她很自然地又往前蹭了蹭,將兩人之間的一點縫隙徹底消失,得寸進尺一直是貝爾摩德的美好品格。
安安穩穩睡了個一個晚上,貝爾摩德現在沒有絲毫睏意,人一閒啊就忍不住想搞事情,罪惡的爪子悄悄地向下滑動,就在成功的前一秒被人抓住了手腕,琴酒直接拉開了和貝爾摩德的距離,躲到另一邊去了。
真可惜,就差一點。
貝爾摩德活動著手指,突然笑著撲到琴酒身上,被後者眼疾手快地攔住,松綠色的眼眸清淺安靜,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你幹什麼?”
水綠色的寶石裡閃爍著盈盈笑意,貝爾摩德故意用昨晚那種軟糯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聲音開口挑撥:“Gin,你不難受嗎?”雖然聲音在撒嬌,但是臉上的明媚笑意明晃晃的暴露了貝爾摩德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