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目光流轉,將一隻剝好的蝦放在琴酒碟子裡,琴酒一點也不客氣的吃了,又將剝出的蟹肉放過去,琴酒照樣吃了。
貝爾摩德下了結論:“你就是懶得剝殼。”
琴酒也不否認,他就是懶得剝殼,有問題嗎?
“Gin,你這樣會一輩子品嚐不到海鮮的美味的。”貝爾摩德咀嚼著新鮮的蝦肉,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嫵媚。
黑澤銀默不作聲地低頭乾飯,聞言微微思考了一下上輩子的事情,那時候貝爾摩德可是把投餵琴酒當成一種樂趣來做的,毫不厭煩,當然,琴酒也沒少被貝爾摩德佔便宜。
現在他們倆的關係明顯還沒到達那種程度,這兩人現在可是比上輩子還難搞,一個清醒理智漫不經心,一個嫵媚妖嬈不談感情,琴酒對待所有人都是類似的態度,疏離客氣冷淡孤傲,貝爾摩德則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一隻孤狼,一隻狐狸,在黑暗叢林裡,弱肉強食。
比起黑澤銀的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琴酒更加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地涮牛肚、蘸醬,稍微放涼一點才喂進嘴裡,吃火鍋本來就不是一件三兩分鐘能結束的事情,等吃了七八分飽,黑澤銀才開始和貝爾摩德一邊談天說地,一邊不慌不忙地解決剩下的食物。
這裡的食材都很新鮮,水果也都是老闆自己種的,份量不大,但是勝在綠色。
“琴酒,你和這裡的老闆認識?”說著說著,話題就扯到琴酒身上了,看剛剛老闆和琴酒之間熟絡的態度也能知道,這裡的老闆也是混黑的?
“算不上,以前會過來吃。”琴酒猜到了黑澤銀想問什麼,這家火鍋店是他們幾個人合夥創辦的,本來就沒打算開多大,更何況他們都很忙,就直接聘了人,至於收益……他們缺這點錢嗎?
那些水果都是莊園裡自己種的,純天然無新增無汙染,當年的確太閒又太忙,他們忙碌的時間不一定,一個人在忙,其他人才會分出精力搞這些。
沒別的意思,就是玩。
養幾隻小雞仔,放在菜園子裡吃蟲,種一些荷花,吃蓮子挖蓮藕,賞荷花摘荷葉,河裡養魚、養蝦、養螃蟹,花園裡養蜜蜂,收集蜂蜜……反正就是怎麼好玩怎麼來,當然,面積都不大,數量也不多,但是平時四五個人湊到一起吃吃喝喝是綽綽有餘了。
幾個最大不過三十三的青年湊到一起過著養老生活。
吃飽喝足出來,貝爾摩德拽著琴酒和黑澤銀散步消食,女明星的身材管理一直都是相當嚴格的,貝爾摩德是再也不想過琴酒在那吃香喝辣睡覺小憩而她在那啃白菜辛苦鍛鍊的生活了。
天氣很涼爽,晚風吹散了空氣中的燥熱,月亮隱去光芒,繁星閃爍,一片祥和。
他們是沿著路邊小巷走的,兩側都是樹,沒有多少人,琴酒將耳機摘下來垂在衣領前,雙手插兜慵懶散漫,步調不慌不忙。
這種平和真的很罕見,黑澤銀和貝爾摩德說說笑笑,琴酒默不作聲地跟著,眼眸中空無一物,又似乎包含萬物。
黑澤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的貝爾摩德直樂,彎腰揉了揉黑澤銀的腦袋,一抬頭就看見琴酒,神情一頓,黑澤銀下意識地看向琴酒。
琴酒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表情,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微微側目,冷白色的面板在微弱的路燈下顯得更加蒼白。
黑澤銀看向貝爾摩德,眼中浮現出疑惑,“沒什麼。”貝爾摩德安撫地笑了笑。
雖然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剛剛看到的一幕還是印在了貝爾摩德心裡。
琴酒穿著黑衣站在天地之間,逆光而立,獨立於眾人,和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是時光旅客,世間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路人,一個旁觀者。
就是那種極致的孤獨讓貝爾摩德愣在那,但是那種感覺只有一瞬間,在琴酒看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彷彿那種孤獨只是她的錯覺。
真的是錯覺嗎?
貝爾摩德在心裡埋了一個問號,或許她已經有答案了,一個很讓人心碎的答案。
PS 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