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戴墨鏡啊?”黑澤銀忍住笑意,主要是現在的琴酒和他記憶中的琴酒差別太大了,他有些脫戲。
“一個約定而已。”琴酒沒有戴墨鏡的習慣,對於那個約定也沒有多說什麼,黑澤銀的好奇心無處安放,最關鍵的是,琴酒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兒童版的墨鏡,架在黑澤銀的鼻樑上,“戴好。”琴酒一邊控制著方向盤,眼前卻浮現出那個傢伙的身影,那個常年戴著墨鏡的傢伙,據說是因為一次失敗的實驗導致眼睛變異,為了不嚇人所以一直戴著墨鏡,事實上,他們見過那個人的眼睛,就在他死亡的前幾秒——那是一雙週邊長著像魚鱗一樣的東西的紅色眼睛,瞳孔沒有什麼焦距,看著的確不太好看。
那傢伙是為了讓他們能夠逃離放棄了生存的機會,後來就像是一個約定一樣,每當他們幾個湊到一起的時候,總會戴上墨鏡,當年那的確是異常史無前例的災難,至少對於他們來說是,十七個人,最終好好活下來的只有四個,剩下的人不是在那裡死亡,就是事後被變異藥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活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好好的活著,更是奢侈。
頂級超跑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路邊的停車場裡,琴酒帶著黑澤銀走進那個莊園,外面看著平平無奇,就是一個高檔次的別墅,但是等穿過那幢別墅,後面卻別有洞天。
“Hello!”三個同樣戴著墨鏡的男人和琴酒打著招呼,黑澤銀看到那邊已經支好燒烤架了,火堆也已經燒好了,還有燒烤的香味,“還有個小朋友啊。”
“小九啊,這是你弟?”穿著一身牛仔衣的男人打量著黑澤銀,“和你挺像的,小朋友,你叫我三哥就行。”
“這是七哥,這是十五弟。”
好麼,沒一個報真名的,黑澤銀眼珠子轉了轉,“我叫小澤。”
“別理他們,”琴酒在黑澤銀旁邊坐下,一點也不客氣地拿過幾個烤串遞給黑澤銀,“你負責吃就行了。”
“我說九爺,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穿牛仔衣的男人挑眉,似乎有些不爽,“小孩子,玩是天性,怎麼能只負責吃呢?”
黑澤銀推了推眼鏡,眼前這幾個人也都戴著墨鏡,看不清楚真容,不過看樣子和琴酒混得挺熟的。
“得了,你別逗人家小朋友了。”爆炸頭的男人啟了一瓶酒,就這麼往地上灑了半瓶,剩下的半瓶“咕咚咕咚”三兩口喝完。
其他幾個人也是同樣的動作,黑澤銀看了看琴酒,依舊沒從這傢伙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異常,還是那副冷淡平靜的模樣。
“小孩子就別喝酒了,喝飲料。”爆炸頭不知道從哪搬來一箱果汁,看樣子還是進口的,總之價格絕對令人舒爽。
雖然這幾個人都挺不正經的,但也都是口頭上說說笑笑,他們甚至沒有去問琴酒和黑澤銀的真正關係,都是吃吃喝喝,剩下的啥也不問,純粹的娛樂,黑澤銀抱著飲料罐,忍不住瞅琴酒手中的酒,聞上去挺香的,想嚐嚐……
看了一眼幾個大人,都在那用木棍扒拉火堆裡的紅薯地瓜,黑澤銀悄咪咪地拿過一罐啤酒,舔了舔冒出的泡沫,貌似……挺好喝的?
“嘗兩口就行了。”琴酒拿過黑澤銀手中的啤酒罐,他怎麼可能沒發現黑澤銀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不過鑑於黑澤銀拿的那個酒度數低,當成飲料喝上幾口也不礙事,所以才任由黑澤銀拿,不過琴酒明顯高估了黑澤銀的酒量,或者說錯估了黑澤銀的體質。
喝了兩口酒的黑澤銀眼眸亮晶晶的,扒在琴酒身上,就像是一隻小奶狗,蹭來蹭去,“這是……醉了?”長得像彌勒佛一樣的男人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黑澤銀,像他們這種千杯不醉的酒量很難理解為什麼喝飲料也能喝醉,這也就十二三度的酒啊。
“我想回家,睡覺……”黑澤銀蹭蹭蹭,使勁往琴酒懷裡鑽,墨鏡都被蹭掉了,將整張臉埋在琴酒懷裡,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菸草味還有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很好聞的味道。
“算了,反正這也吃完了,差不多該散了,”爆炸頭不含惡意地笑了一下,“你先帶他回去吧,這裡我們處理。”
琴酒也懶得和他們客氣,抱起黑澤銀走向停車場,墨鏡下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安靜清淺,就是這樣,看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