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乎後知後覺般的,楚維陽復又意識到,事實上,這三元極真界中無有玉京瓊林,這古老一界也非九天所在,此刻懸照在楚維陽面前的《玉冊》,才是真正的拓本與副冊。
而己身所掌握的玉頁金紙,才是拓本之中的拓本,是副冊之外的副冊。
而真正的玉京瓊林,真正的巍峨九天,已經盡皆消失在了那個古老的時代之中。
這確確實實是某種古老時代規則的缺失,但楚維陽也能夠意識到,這同樣是因為自己本就生身立命在三元極真界中,並且這一界而今尚還未曾徹底恢復古老原貌的緣故。
那種性命誕生的牽繫,使得在規則缺乏的前提之下,饋贈本身的無所顧忌。
而未曾恢復古老原貌,則使得大界道法本源靈韻所面對著楚維陽這樣渾厚的功德,所缺乏必須的“剋制”。
哪怕是在古老時代規則缺失的前提之下,這樣的饋贈本身,或許也具備著唯一性,具備著不可複製的特質。
像是昔日完整的古老上清玉平之界的天地本源與靈韻,便多多少少也顯得“矜持”了些,哪怕面對著楚維陽橫貫一界,註定綿延千古的無量功德,也僅只是以註名,以道場,以先天靈礦來作為賞賜。
從這一點上來看,而今尚還在恢復過程之中的三元極真界,尤還有著很是漫長的一段路要走。
但是得以賞賜本身,已經足夠教楚維陽所欣喜若狂。
尤其是在這樣的神念追溯去之後,那種靈韻本身的回饋,使得楚維陽能夠意識到,這樣的饋贈本身渾無有半點兒的“後患”可言之後,狂喜的情緒抒發,在這頃刻間,便教楚維陽將諸般的雜念盡皆消弭了去。
於是,不等這三張玉頁金紙再有著更為長久的顯照,楚維陽腦後鏡輪之中,無量神華垂落,便倏忽間將這三道金玉靈光包裹在其中,如同封存天地靈根也似,倏忽間將之封存在了己身鎏金神華的蘊養之中去。
而直到了這一刻,或許是因為楚維陽的動作太過於迅捷,稍稍有所展露出了不同尋常之中的些許激動,諸修後知後覺看去的時候,當視線重新落在楚維陽身上的時候,竟忽然間覺得,立身在那裡的不再是一個甚麼具體的人,具體的修士,具體的宗師。
那一道形神皆妙的輪廓之中,事實上,像是一片天地乾坤的聚合之顯照,彷彿道人所掌握的道場洞天在這一刻與楚維陽形神渾一,進而映照出寰宇永珍之自然變化。
而也正是因著這樣的變化本身,諸修方才恍然,或許剛剛時,那是一番甚為了不得的饋贈罷。
但是在今日,在諸相接連顯照的過程之中,不可思議之處,又何止是三頁諸修琢磨不懂的書頁呢!
幾乎在同一時間,整座乾元山便已經被楚維陽牽引著,飛遁入了九疊螺殼寶塔之中去。
要知道,如今的乾元山,已經不僅僅只是昔日的故劍宗山門,這雄偉的靈秀山野,在諸宗道子之前佈置法會場所的時候,已然用得一道道無上礦脈,將這山野的底蘊重新夯實與填補。
真正的萬法講道之山,真正在道法層面若定鼎乾坤的乾元之山!
而這一刻,也正是伴隨著這乾元山的融入,楚維陽己身的道場靈浮大陸之上,在這一刻五嶽徹底齊全,而且,也同樣在金丹境界已經進無可進的楚維陽,終是在這一刻,伴隨著己身與側旁處螺殼寶塔的交織與共鳴,所顯照出了道場的一角。
那是寬闊而無垠的一座真正的大陸,諸修仔細看去時,伴隨著那正漸漸地拔地而起的西極之乾元山,偌大圓融大陸,正呈現煉出五嶽俱全,列分五方的恢宏景象。
而伴隨著這樣的景象顯照,伴隨著楚維陽的泥丸宮內,《尸解煉形圖》的玄景與之所交織與共鳴,那雖然是不同外相,但卻是同樣神韻的映照,倏忽間,如是寬闊而無垠的道場之中,那樣靈秀的山石草木之間,是屬於楚維陽的道法氣韻從中所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