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時不過是盛怒之下說的氣話,千萬莫要當真,老夫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聞聽此言時,鰩母輕輕頷首,終是不再言語些甚麼,甚是不再去看老螺聖,待得緩步行至法壇邊沿處的時候,伴隨著鰩母一步踏出,落在半懸空中,忽地,一道渾如外海一般的幽藍色的雷霆靈光陡然間顯照,將鰩母的身形一裹,遂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後接連數息的時間,那雷霆的轟鳴聲音,卻仍舊縈繞在了老螺聖的耳邊。
“唉,雷乃諸氣之至陽,最善辟易諸邪,拔病灶,祛瘟氣,而今看,果然不同凡響……”
輕聲的呢喃聲中,當老螺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那蒼老而渾濁的眼眸之中,無盡深邃幽暗的玄色裡,竟是忽地閃瞬間,有著五瘟五毒之色一閃而逝。
那五色靈光似是要湧動著在老螺聖的眼波深處沖霄而起,可是頃刻間,卻又被那無垠的幽暗玄色所鎮壓,但是仔細看去時,那眼波的極深處,那一縷煙氣未曾消散,五色生息間,復又在蘊養與壯大之中,醞釀著下一次的閃瞬映照。
老螺聖並未曾在同境界的兩位金丹境界巔峰的大妖老怪面前說謊話。
他確確實實是因為那自斬的一刀,以及自斬那一刀的根由,動搖了自己的道果本源。
“麻煩,真真是麻煩事!”
——
“麻煩,真真是麻煩事情……”
天泰道城,道院,臥房之中。
趺坐在案桌前,楚維陽一手捉著筆,一手叉著腰。
此刻,那寬大的桌案上面,又一張靈符紙平鋪開來,而今看去時,其上符籙篆紋幾經增減,依然最初時所參悟的那一張變得面目全非,但尤能夠瞧見其上幾枚仍舊存在著的符籙篆紋,而那些新增的篆紋,也盡皆縈繞在諸妙法的領域之中,不曾有過分毫的逾越。
可道人的參道悟法的程序很明顯的陷入了某種困境之中,這瓶頸已經困擾了楚維陽許久,以至於此刻道人幾乎要百無聊賴的甩動著手裡的筆。
筆鋒蘸滿的靈墨伴隨著楚維陽的甩動,部分落在了靈符紙上,暈染開來,部分甚至都甩在了蕭鬱羅的身上,襯得蕭鬱羅一身素袍上墨梅點點。
而也正此時,蕭鬱羅也不著惱,反而瞧見某一瞬間楚維陽因為煩躁而徹底從參悟中掙脫出來的間隙,忽地開口道。
“既然公子一時間做不成減法,為何不先去做加法?”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
繼而,道人看向蕭鬱羅這裡。
“加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