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仔細輕嗅著,一瞬間便能教人想象出各種各樣的美好來,那悠然的幻想有千百種,但無一種與毒道有關,無一種與蛇相類。
一念及此,等楚維陽重新封好了符紙後,也忍不住喟嘆道。
“還未蘊養出來,這毒炁就如此的厲害,等那毒蛇真個出世,害人性命,想來會是極容易的事情。”
也不知是正邪不兩立,還是接連的相處也讓煞炁侵蝕了心神,馬管事唯獨在《青竹丹經》的事情上面,從來沒有過一句好話。
此刻聞聽楚維陽的喟嘆,馬管事也只是嗤笑。
“哈!對也!對也!那毒物害人性命當然厲害,一旦噬主,害你我性命,恐怕也是同樣的厲害!”
許是已經習慣了馬管事這樣的反應,原地裡,楚維陽已經抽出了長劍來,一邊自顧自的舞動著,一邊隨意開口道。
“你我倘若能死在那溫柔幻象裡,未必不是好下場……”
說到底,也不知是誰教的誰,楚維陽和馬管事如今都慣會戳人肺管子。
又是毒蛇未出,劍意不成的一天。
第三日。
多加了一碗煞炁鮮血,楚維陽與馬管事一同走入樹海之中,生是採了一整籮筐的毒性草藥,烘製好的藥粉,幾乎要將整個大甕都塞滿了。
按照《青竹丹經》的說法,不論這一甕中的毒蛇能不能煉出來,這都將會是楚維陽最後一次新增佐材。
涉及生命。
哪怕只是仍舊懵懂的妖獸的生命,在正邪兩道的修士眼中,都已經涉及到了生機造化的高邈層次。
那樣的玄奇境界裡,已經不是人工雕琢所能盡善盡美的,甚至許多時候想要成事,反而更需要減少刀劈斧鑿的痕跡,需要藉助自然的偉力,愈是自然而然,愈是容易誕生屬於生機造化的奇蹟。
這一刻,楚維陽所能夠做到的,已經是極限。
那一碗又一碗蘊藏著精純煞炁的鮮血,某種程度上而言,甚至超出了丹經的界定範疇,屬於某種獨到的煞炁寶材!
接下來,便盡都要看自然的造化。
哪怕自始至終都在貶低著《青竹丹經》,這一天裡,馬管事的泰半心神和全數目光,也盡都落在那一口大甕上面。
而楚維陽,也罕有的受到了影響,連一遍遍的演練《春時劍》都無法斬去心中的躁意。
直至某一刻,當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甕中傳來,起初是微不可查的細小響動,但緊接著,當這樣的響動變得密集起來之後,原地裡,楚維陽和馬管事,盡都齊齊的鬆了一口氣。
那是閃瞬間傳遞到全身上下的鬆弛感。
那是鬆弛之後,在見證了自然間造化偉力之後,莫名其妙的感動。
哪怕是受困於長久幻痛之中的馬管事,在這一刻也露出了純粹若赤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