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到底教了我劍法與符籙。”
“我也知道,這些天裡,那心神中的幻痛也同樣讓你飽受折磨。”
“這樣,等你哪天不想活了,又或者是哪天我真的快要瘋了……”
“驚蟄劍意不錯。”
“我到時候送你!”
話音落下的時候,馬管事整個人倚靠在籮筐裡,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也罕有的露出了疲憊與頹靡神色。
“好,好極了!”
“真可惜,換一種方式遇見,你我能做朋友的。”
楚維陽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從來天意高難問,哪裡有能說得準的事兒,想想昔年,大災、入魔宗、再進鎮魔窟受苦,又有哪件事兒是我能做主的,如今倉皇東逃,能活一天都是賺的,又如何敢說兩個人從蒼茫人海里的相遇。”
聽得了楚維陽的感慨,馬管事也難得的以極其虛弱的語氣喟嘆道。
“是吶,天底下的事兒,幾無半件是自己能說得準的……”
喟嘆著,馬管事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幾個呼吸間,竟這樣直直的在楚維陽面前昏睡了過去。
這一刻,馬管事全數的脆弱,全部都暴露在楚維陽的面前。
半邊身子碾成泥,這段時間裡,馬管事承受著另一種楚維陽無法想象的痛楚,並且還得強撐著精神應付楚維陽。
最一開始的時候,馬管事還曾跟楚維陽討價還價,想求一條活路,想要用劍法換生機。
可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馬管事不再提及這樣的說法了。
只是短暫的苦痛折磨,似乎已經讓他散掉了心氣兒,讓他真正的心神幾近崩潰。
看著陷入沉睡的馬管事,楚維陽似乎有一種預感。
哪怕修行無所成,或許在不遠的將來,馬管事也會死在自己的前面。
搖搖頭,楚維陽將籮筐背起。
抬起腳,正準備要將地面上的雷篆抹去。
可是再一眼看去的時候,年輕人的動作卻忽地一頓。
這會兒,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那些看起來繁複至極的紋路,竟不知何時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了楚維陽的記憶之中。
見知障仍舊存在,但楚維陽像是沒有理解這枚雷篆,但心神記憶卻已經完整的將之接納。
這又是甚麼時候發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