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我是說,道爺!這般修行
下去,可不成吶!」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原本已經挪移開的目光,倏忽間復又落在了老王的身上。
本就顫抖著的人,猛地又是一個寒兢。
瞧見此人情形,楚維陽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
「怕甚麼,貧道早便已經說過,汝等法力有這般效用,自然是想死都難,你想說甚麼,直言便是。」
聞聽得此言,老王咧咧嘴似是想笑,可一張臉扭曲著,皺褶幾乎積壓在了一起,遠比哭還要難看。
「道爺,吾等皆是血煞道修士,一身修為境界、法力之類,全數以煉化入氣血之中的妖脈為根基,甚至可以換而言之,妖脈便是法力,法力便是妖脈,平日裡時,法力有所損耗,然而氣血尚還能蘊養妖脈,倘若修行得當,許還能穩中有進益。
可如今這般修持怎麼能成?每一次道爺一煉法,吾等便是法力枯竭,還未等恢復多少,便復又竭澤而漁,長此以往下去,法力的恢復便是在損耗妖脈的底蘊,而妖脈倘若是損耗的狠了,便是血煞道法的反噬,彼時,生不如死,道爺煉法也不成了。」
聞聽得此言,楚維陽瞭然的點了點頭。
他是曾經親眼見過那些妖脈枯竭的血煞道修士的,不論及他們的戰力,只說那類人神情的猙獰與癲狂,也是平日裡所罕有的。
若非是甚麼長久以來的慘痛折磨,不至於教一個掌握著法力的修士置於這等癲狂境地。
竭澤而漁?
他要的不是竭澤而漁。
最好是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不過,許是剛剛開始以血煞道法力來煉法,那等迅猛的進境幾乎教楚維陽這幾日裡流連忘返於其中,愈發沉浸,錯非是早在初時便狠狠地震住了幾人,許是這五人早就已經叫苦不迭了。
可饒是如此,老王都在且驚且懼之中朝著自己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已足以證明這五人的無以為繼。
一念及此,楚維陽一翻手時,卻是將一隻木桶與一條魚竿遞到了老王的面前。
「你說的這些,貧道又豈能沒有先見之明,這幾日一邊修法,為甚麼貧道還要一邊教你們打通山岩下的地下暗河?那暗河狹窄,通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如今妖獸潮洶湧,難免要有那摸不著南北東西的妖獸藉著暗流遊躥進來,你自個兒垂釣去罷,吊起來多少的海妖,貧道親自為你們凝練血元,補充妖脈之力!」
聞聽得楚維陽此言,原地裡,老王看著眼前的木桶以及釣竿,再抬頭看向楚維陽那朦朧的身形輪廓。
他張了張嘴,似是很想要告訴楚維陽,血煞道的修持也並非是這般的兒戲,妖脈也是要分種屬的,更有品階之別,這等尋常煉氣期海妖的血元,縱然凝練出了再多的妖脈之力,與自身的根基不契合,反而愈發煉化,便要愈發教自身妖脈駁雜。
時日一久,不說晉升更高境界的門扉徹底閉合,教人桎梏在煉氣期境界;便是因為這妖脈的駁雜,修為境界反而衰頹倒退,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