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誠豪忍不住閉眼。
司馬家與祝家早就私下商討過,找個合適的機會解除婚約,到底是祝家五房對司馬家有恩,或者說的嚴肅一些,司馬家的榮光,是踩著祝家五房的血延續的。
他那時便是去與司馬家人商討此事,卻沒想到司馬清就被人攛掇著去退婚——還是以那種方式。
打那之後,玄仙門之中的人,對司馬清便漸漸疏遠了。
阮誠豪並非不能夠理解。
畢竟對著救了自己全家的救命恩人,哪怕做不到雪中送炭回應,也不能落井下石,而司馬清退婚的舉動,何止是落井下石?
分明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而司馬清此舉畢竟是太過魯莽,人心中都有一杆稱,雖說未必會對此事多說什麼,但是卻難免會疏遠司馬清,一來二去的,司馬清便漸漸生了心魔。
並且越來越偏執。
“司馬清,隕落於六月十七。”
阮誠豪又重複了一遍,他每說一個字,司馬清的身子就抖一下,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
“徒兒……知道了。”
司馬清抿了抿唇,雙膝跪地,對著阮誠豪長拜,而後直起腰,深叩首。
整整三次。
一如她當年拜師的時候那般。
“你好自為之。”
阮誠豪看著挺直脊背的少女,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而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他二人師徒緣盡,如今他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已然是顧念著往年師徒情分了。
此後橋歸橋,路歸路,山水不相逢,江湖不相見。
司馬清看著阮誠豪的背影漸漸消失,終於忍不住整個人跌在地上,大顆大顆的淚珠滾滾落下來。
她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明明……
她是司馬家的大小姐,是單靈根的天才,是十一歲築基的天之嬌女,怎麼一切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難道……她真的不應該去退親嗎?
司馬清咬著牙,第一次對自己過往做過的決定,產生了幾分懷疑。
還是說……
她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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