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雪白的駿馬飛奔在散城的街道上,郭羽騎在上面,臉上看不出來情緒。
手已不再顫抖,雖說身體依舊有些虛弱,但已無大礙。這一路上,他殺了不少作亂的齊國軍士,此刻手中銀槍已滿是鮮血,但令人稱奇的是,他身上所穿白袍竟然沒有沾染上一絲血跡。
明白了丁可信的想法,郭羽一時也不擔心陳簡釗的安危。聽那劉立說,丁可信將手下分為幾股。對於散城軍營,郭羽並不擔心。他對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散城軍頗有自信,丁可信手下那群酒囊飯袋完全不是對手。
所以此刻郭羽不是去救陳簡釗,也不是去散城軍營,而是前往城西,救他好兄弟的心上人。
若是肖莘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以狗子的性格,怕不是要自刎謝罪。
至於那些在城中劫掠的軍士,郭羽微微冷笑,若是把散城人都當做齊國境內那些任人蹂躪的老百姓,可是要吃虧的。
……
“鐺!鐺!”
鐵匠鋪內,火花不時濺起。被人稱作李鐵匠的李染拿起臺子上的槍頭,不滿意地搖了搖頭。
“還是那臭小子的槍好啊,嘖,那小子小氣得很,借都不肯借。”李染撇了撇嘴。
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旋即門被人一腳踢開,三五名持劍軍士闖進鐵匠鋪中,李染撓了撓頭:
“幾位,鐵匠鋪已經打烊了,想打什麼物件明兒個再來吧。”
為首的齊國軍士點了點頭:“嗷,不好意思,那我明天再來…”
身後的軍士衝著他的後腦勺抬手就是一巴掌:“劉賀,我們是來殺人放火的,你能不能專業點。”
說罷,那軍士昂首挺胸地來到李染面前:“軍爺我今天就要…”
他看到李恆那張頗為憨厚的臉,話頓時說不下去,他衝著李染不好意思一笑:“對不起,我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有些緊張。”
不待他說下去,後面的軍士一腳將他踢到一旁,面帶不耐之色:“曹嶽你磨嘰什麼呢,趕緊殺了,搜刮完錢財就去下一家。要不就全被他們搶光了。”
曹嶽從地上爬起,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不是我齊國的百姓嗎?”
最開始說話的劉賀也開口道:“是啊,就算奮武將軍與這散城城主有仇,又何必將氣撒在百姓身上。”
軍士笑道:“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吧。”
他將手中劍拋給坐在地上的曹嶽,指著在一旁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李恆說道:“去,把他殺了。”
眼見曹嶽面露不忍,軍士獰笑道:“咱們這些當兵的,為國家賣命,可一年到頭能有多少銀子?奮武將軍體諒我們不易,讓我們從這些百姓身上搞些錢來,你們應該高興才是。”
“可…”曹嶽咬了咬牙,還是說道:“那樣拿錢就算了啊,為什麼要殺人?”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一個賤民,殺就殺了,哪那麼多…”
軍士突然瞪大了眼睛,雙手捂住咽喉,卻依舊阻擋不住鮮血從手指縫中滲出。
李染拔出槍頭,面色如常地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劉賀與曹嶽一時吃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剩下的兩名齊國軍士見狀,剛要拔出腰間長劍,李染踏前一步,一手一個,握住兩名軍士的脖子。
“喀嚓!”兩名軍士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曹嶽和劉賀只覺身體有些發軟,他們如何能想到,眼前這貌不起眼的鐵匠竟是個高手。
李染瞥了他們一眼,旋即在鐵匠鋪中翻出一個被粗布層層包裹的物體。他揭開粗布,竟是一杆漆黑的鐵槍。
李染輕輕摸了摸黑槍,口中輕聲道:“太久沒動手,老兄弟都快生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