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起來。”郭羽頭也不回地對小笛說道,接著竟拍馬朝著那支騎軍衝去。
見到這一幕,小笛不由得長大了嘴巴,一時間忘了動作。
“他…他該不會是想以一敵百吧…”
只見郭羽一手握韁繩,一手執銀槍,連人帶馬如同一道銀白色的閃電,轉瞬之間便衝到了劉立面前。劉立稍稍為其速度所驚,接著掄起手中長杆大刀往郭羽身上斬去。
郭羽抬起手中銀槍,看似輕飄飄地點在劉立的刀刃上。
“鐺!”
槍與刀碰撞出一團刺眼的火花。劉立隨即瞪大了眼睛,自刀上傳來的力道竟讓他握不住兵刃,他只覺手一麻,長刀已然脫手而出。
一槍之下竟未建功,郭羽皺了皺眉頭。兩人擦身而過,來不及再去補上一槍,面前一排長槍卻已朝郭羽刺來。
郭羽屏氣凝神,改為雙手握住銀槍,眼見數支長槍就要落到身上,他便將手中銀槍舞動開來。銀槍在夜幕中劃出一道道瑰麗的銀弧,以郭羽為中心,形成一道銀色槍圍,幾支長槍刺在上面,頃刻間便被劈成兩半。
不少騎卒來不及勒馬,直接撞在槍圍上,身上頓時多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更有甚者直接身首分離,慘死當場。
後面的騎卒見狀,下意識遠離那抹白色身影,不敢阻攔。也有人不信邪,待郭羽離近後,拈起手中長矛就往其身上刺去。結果長矛被彈開不說,人也被斬落馬下。整整兩百人的騎軍,竟被郭羽一人貫穿。
郭羽調轉馬頭,看了看面前的齊軍,表情平靜,似是沒覺得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
這副風輕雲淡樣子,讓還剩不到兩百人的騎軍心生膽怯,不少人暗自咧嘴:怎麼這一個小小的散城中竟有如此猛人,一人一槍殺穿了兩百人的騎隊不說,身上竟然毫髮無損。這怎麼說也是個虎威級別的高手吧,那等人物哪是他們惹得起的?
當下不少騎卒有了退卻的想法,劉立注意到了這一點,握了握還有些發麻的手,大喊道:“怕什麼!他只有一個人!都給我上!”
這句話倒是讓騎卒們鎮定下來,他們默默擺好陣型,剛要再向對方衝去,就聽那銀槍白馬的年輕統領嗤笑道:“劉立,你知不知道,上一個這麼想的人…”
郭羽向後面的劉立擺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頭已經被我當球踢了。”
想起趙司屍體的慘狀,劉立頓時怒火中燒,高舉剛剛撿回的長刀,大吼道:“突擊!”
兩百騎軍同時抬起長槍,再次縱馬向郭羽衝去。郭羽沒有像之前一樣朝著騎軍殺去,也沒有逃跑,面對這兩百跑起來氣勢驚人的騎軍,彷彿束手待斃一般停在原地。
躲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小笛頗為不解,儘管面前這兩夥人廝殺對她來說跟狗咬狗沒什麼區別,但她多少還是希望郭羽能活下來。
這幾日在散城中,她沒事也會找一些百姓閒聊,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這個與她主子結下“孽緣”的年輕將領。
撇開行事荒誕,為人有些放浪不羈不說,年紀輕輕便能讓五千甲士對他心服口服,且還能將她眼中的“虎狼之軍”訓練成一支紀律優良的隊伍,這就讓她刮目相看了,而且武藝又高,能讓公主吃虧,少說也是個兵銳巔峰的人物。
這等人若能為大宋所用,不說雪中送炭,也是錦上添花。
但想歸想,眼下城中大亂,她都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了郭羽?她擔心趙輕語安危,最後看了一眼依舊停在原地的郭羽,撇了撇嘴,悄悄離開了。
沒有人注意到,一股無比勇壯的氣勢正匯聚於郭羽的銀槍之上。
兩百騎軍已然衝至郭羽的面前,為首的騎士面帶獰笑地將手中長槍扎向郭羽心口。再過一息,那支長槍就要穿過郭羽的身體。
郭羽不慌不忙地抬起他那杆繫有白色槍纓的將軍令。槍是他父親出遊前送給他的,名字也是父親起的。那時僅是一介平民的郭羽還不明白,為什麼布衣之身的父親要給槍取這麼一個名字。
後來等他投入軍中,聽到那熟悉的名字以及一段段傳奇般的故事,他或多或少明白了些。
即使已然解甲歸田,隱姓埋名,不問世事。但既然經歷過那般波瀾壯闊的日子,面對如今這種平淡的生活,心裡總會有些所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