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絢逗弄著李志河,抬頭詫異的看了一眼劉瑾瑜,說道:“今年科舉錄取整四十九人,天下士子,能到的基本都到了,尤其是寒門子弟,今年一趟,若是都沒能中舉,那麼明年就更難了。”
“夫君的意思是說,明年中舉的將多是世家子弟?”劉瑾瑜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李絢點點頭,說道:“真正寒門子弟,今年一趟之後,明年甚至能來長安的可能都很小,只有世家子弟,才能夠撐的住連續兩年都來,而且對他們來講,明年中舉比今年要容易錄取的多,但偏偏朕就是不取。”
劉瑾瑜看著李絢臉上的冷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點點頭道:“夫君還是想以寒門取代世家。”
“若是可能,為夫會多錄一些河北子弟。”李絢輕嘆一聲,吐出來自己的心裡話。
“那麼江南呢?”劉瑾瑜瞬間抓住了李絢話裡的關鍵。
“去年已經給了他們一個狀元,今年就緩一緩,也好讓他們知道關中的英才,才是最多的。”李絢重新轉過頭,看向李志河,再度輕輕的笑了起來。
躺在床榻上的劉瑾瑜,卻能夠聽出其中的操弄之意。
去年狀元是陸象先,是左相之子,是皇帝的故友,甚至可以說是皇帝的半個學生。
以他為狀元,關中子弟沒法說什麼。
但如果不是宰相之子,你想做狀元,想屁吃。
關中子弟絕對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甚至於在今年,關中子弟,甚至會糾集家族力量來打壓寒門子弟。
甚至尤其是江南子弟。
到時候,關中子弟和江南子弟就會產生矛盾,甚至連累到中樞。
李絢剛登基那陣,的確是中樞和諧,甚至只有一個聲音,但是到了現在,李絢已經開始在宰相之間埋藏矛盾。
等到什麼時候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就可以罷相了。
劉瑾瑜是李絢的枕邊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心裡真正的想法,不過劉瑾瑜沒有多說的打算,轉口問道:“聽說夫君明年要東巡江南?”
李絢詫異的看著劉瑾瑜,看著她玩味的笑容,李絢趕緊搖搖頭,說道:“不算東巡,為夫從洛陽直接出發,最多到徐州稍作停頓,之後就會直奔揚州,檢閱水軍,同時見一見諸州刺史。”
稍微停頓,李絢聲音低沉著說道:“為夫去揚州,最大的目的,還是要為重照的事情做個了結,到了明年三月,他消失就超過整整三年了,為夫六月末出發,七月到揚州,八月便回到洛陽,封明兒為雍王。”
“到了那個時候,高宗皇帝一朝,所有的影響,在朕的這個天下就徹底的蕩然無存了。”李絢稍微停頓,然後輕聲說道:“這樣,為夫就可以著手,徹底整頓河北的事情,為攻伐新羅布局。”
一舉解決新羅,還有河北的世家。
還河北一個清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