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搖搖頭,道:“朕沒事,只是上了年紀,精力有些不濟罷了。這一請脈又要讓人無端猜疑了。就不要多事了。”
莊妃依然憂心忡忡道:“國事繁重,皇上日理萬機,龍體要緊,還是請御醫來看看吧。”
皇太極抬頭掃了宮裡一眼,道:“福臨呢?怎麼不見他?”
莊妃見皇太極將話頭差開,也不好再強求請御醫來,只好答道:“他去範大學士那裡聽講去了,這會還沒有回來呢?”
皇太極道:“哦?朕到是忘了,但這天太熱了,我看今天就算了,讓他回來吧。”
莊妃笑道:“那怎麼成,這麼大熱的天,皇上不是照樣也升朝議事嗎?天熱一點怕什麼?皇上的龍子日後都是要為大清開彊擴土,建基立業的,如果這麼點熱都受不了,那麼日後又怎麼能成大器呢。”
皇太極聽了,也不禁心中一動,若有所思。這時一個太監進來,道:“皇上,今兒的拆子都以經準備好了,皇上看放在那兒?”
皇太極道:“就拿到這永福宮來吧,朕就在這裡看。”
“不可。”莊妃猛然高喊了一聲,叫住了轉身欲走的太監。然後轉頭對皇太極道:“報閱奏拆仍是國家大事,理當是在御書房或是皇后的臨清宮裡,豈能拿到臣妾的永福宮來。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太極怔了半響,終於苦笑了一聲,擺了擺手對那太監道:“就拿到御書房去吧,朕現在想要休息一會兒,晚膳之後再過去,到時候你們再安排著伺候吧。”
那太監退出永福宮之後,皇太極笑道:“朕不過就是圖你這永福宮裡蔭涼,不想到御書房裡去受熱,想不到連這一點你都不能體諒一下。”
莊妃這才道:“不是臣妾不體諒皇上,而是自古後宮干政,都是不詳之兆,何況皇上是聖明之主,臣妾擔當後宮干政的罪名是小,但影響皇上的一世英名卻事關重大,臣妾又怎麼能不替皇上著想一二呢?何況御書房裡也有人伺候著,未必比臣妾的永福宮裡差呀。”
皇太極道:“那麼朕晚上到御書房去批閱奏章,讓你去伺侯,你是去還是不去呢?”
莊妃道:“伺候皇上,仍是臣妾的本份,自當聽從皇上的吩咐。只是晚上臣妾可只去伺奉皇上的飲茶消點,鋪紙研墨,或者是給皇上捶背捏肩,至於奏拆上的事情,臣妾可不敢參與,皇上也不要拿那些事情來問臣妾。”
皇太極又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以你的聰明,若是幫朕,也能省了朕不少功夫,偏偏不肯幫朕,讓朕多操了不少心。”
莊妃笑道:“其實皇上心裡比誰都明白,那裡還用得著臣妾來幫忙呢?”
皇太極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揮了揮手,對旁邊的宮女太監道:“你們都退下去,我和你們的主子的話要說。”
所有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整個屋子裡只有皇太極和莊妃兩人,莊妃趕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道:“皇上有什麼要說得,臣妾在聽著。”
皇太極微微一笑,把莊妃拉到榻上,坐在自己的身邊,一手摟著莊妃的纖腰,道:“前幾天,範大學士勸朕早立太子,以安人心,朕想了幾天,也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該立太子的時候了。你可知道朕想要立誰呢?”
莊妃只覺心跳加快,知道是到了緊要時候,但仍然不動聲色道:“策立太子,仍是國之重事,皇上聖明,自有定論,臣妾又怎敢亂猜呢?只是這是朝廷大事,臣妾只是後宮一女子,皇上可不要先對臣妾說。”
皇太極呵呵一笑,道:“當然要和你說,因為朕以經想好了,明天就傳旨,立福臨為太子。你是福臨的母親,朕自然要先告訴給你知道。”
莊妃的身體也不禁一顫,多年以來盼望的事情,現在終於能夠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