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邊點火球邊迴避著王淺淺對身邊的一些人說:“明兒說了,這件事不準說出去,還不能告訴王淺淺,誰說出去,他就打死誰。你們聽見沒有!”
淺淺聽到了楊凌的話,她轉過頭去看向楊凌,楊凌立馬閉上了嘴巴然後轉移了話題。
“為什麼要瞞著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淺淺要抓狂了,她不明白為什麼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卻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
天氣越來越熱,智明上課的時間蹲在教室後面燒紙,放學了就跟著楊凌等人去北乾渠游泳。他們的行為被班主任知道了,班主任便在課堂上說:“我聽說最近咱們班有幾個男生天天中午一放學就去北乾渠洗澡,現在是幾月份,怎麼了,是不是熱死了。這個問題林老師說過幾次了,不聽是不是。智明,你給我站起來。我問你,水那麼涼你洗什麼啊,哼!你還天天洗,你身上就那麼髒是不是,乾渠的水那麼深,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想洗回家洗去!”
智明站在自己的座位上低頭不語。
後來的一天中午,校長騎著腳踏車從北乾渠經過,他無意中瞟見楊凌等人在北乾渠洗澡,他震驚極了,當場命令他們幾個穿好衣服上岸,然後像趕羊似的把他們幾個趕回了學校。
校長對智明的印象很深,因為智明的父親是教師,他認識智明的父親。
在一個星期一的早上,學生們唱完國歌升完國旗後,校長站在國旗下嚴厲地批評了三一班男生去北乾渠游泳的事。他說:“前幾天,我來學校的路上看見三一班的幾個男生在北乾渠洗澡,北乾渠的水深幾十米,綠幽幽的水面看不見低,你們幾個十幾歲的孩子跳進水裡淹死了怎麼辦。這不,前幾天理張一中的男生在放學後從北乾渠上過,北乾渠的路本來就不好,他一不小心車子一滑掉渠裡淹死了。”
“那是他不會游泳!”楊凌在人群裡說。
“會游泳怎麼啦!”校長反問楊凌:“你沒聽說過很多會游泳的人一頭扎進水裡被冷水激死的,乾渠裡經常死的那些人還不都是會游泳的?……”
這個會議校長足足說了半個多小時,散會後校長規定:以後中午進校後不準再出校門一步,誰敢違反規定就懲罰誰。
自此之後,智明和楊凌等人便很少再去北乾渠洗澡。因為校長說了,放學和上學的時間段他會經常路過北乾渠,要是再讓他捉到,定不輕饒。
在花田直高校外的十字路口不遠處有個小賣部和一個小藥房。小賣部的門外種著成排的法國梧桐,法國梧桐上的果序掛滿了梧桐樹,地上、樹上入目都是。小賣部的對面是一個紅磚廁所,花田直高的學生喜歡捨近求遠來這裡上廁所,因為走出校門的感覺很爽,那代表著自由。淺淺每天很少喝水,所以她很少上廁所。
楊凌和智明等男生依舊會從校外的法國梧桐樹下撿樹上掉落的果序,然後浸滿了柴油在教室裡做火球玩,他們的這種做法估計是當代八零後的不為人知的獨創,智明起初在教室裡點紙是為了祭奠父親,後來從點紙到點火球已經升級到了瘋狂的火祭,淺淺起初能理解他因為失去父親的異常表現,但到了後來她認為他們太過分太瘋狂。
在年少的時候,
我們做過太多瘋狂的事情,
輟學、早戀、喝酒、抽菸、甚至還屢次砸了班主任的窗戶,
我們無知者無懼又無畏
直到有一天
其中的一個同伴失去了至親
我們陪他一起痛苦,一塊火祭親人
那個年代的瘋狂
那個年代做下的一切
是我們的特寫,是我們獨一無二的人生。
——王淺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