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文羞愧道:“闞公切勿怪罪,王某不是有意相欺!還請闞公萬萬替我想個法子,暫且躲過此難。日後您怪我罵我都行。”
闞禎兆起身道:“制臺大人既然另有高明相托,您還是讓我回家去吧。”
王繼文站起來央求道:“真正遇臨大事,非闞公不可。闞公不能見死不救啊!”
闞禎兆拱手道:“制臺大人,您還是讓我遁跡江湖算了。不然,等陳廷敬到了,我知情不報,有負朝廷;實情相告,有負制臺大人。”闞禎兆說罷,拂袖而去。
陳廷敬的馬車快近昆明,天色漸晚。他吩咐不去巡撫衙門打擾了,就在官驛住下。馬明飛馬前去,沒多時打探回來,說進城處就是鹽行街,官驛也正在那裡。十幾個人都是百姓打扮,徑直往鹽行街去。珍兒男子打扮,仗劍騎馬,隨著陳廷敬馬車走。劉景支吾道:“老爺,我同馬明有個不情之請。”
陳廷敬問:“什麼不情之請?說吧!”
劉景望著馬明,馬明只是笑。兩人都不敢說,望望珍兒。
珍兒笑道:“他倆呀,想請老爺教他們下象棋!”
陳廷敬聽了很是高興,道:“你們感興趣?好啊,我正愁出門沒人陪我下棋哪!”
大順笑了起來,說:“他倆哪是什麼感興趣啊,是稀罕皇上賜的玻璃象棋,說那不知是怎麼做的,光溜光溜,清涼清涼。”
陳廷敬哈哈大笑。
說話間到了鹽行街,但見鋪面林立,多是鹽行、錢莊、茶莊、客棧。陳廷敬掀簾望去,卻見店鋪少有幾家開門的,甚是奇怪。
馬明說:“劉景兄,店鋪這麼早就關門了?”
劉景道:“我也不明白,興許是此地風俗。”
馬明說:“鹽行、錢莊早些關門還說得過去,客棧怎麼也早早關門?正是鳥投林人落店的時候啊。”
到了官驛前,陳廷敬等落車下馬。驛丞聽得動靜,出門打望。
劉景問:“官爺,我們可否在貴驛留宿一晚?”
驛丞問:“不知你們是哪方貴客?”
馬明道:“我們是生意人。”
驛丞拱手道:“這是官驛,只留宿官差,生意人不敢留宿,對不住了。”
劉景說:“客棧都關門了,我們沒地方可去啊。”
驛丞很為難的樣子,說:“我實在沒有辦法。”
馬明道:“我們沒地方可住,官爺,您就請行個方便吧。”
大順說:“我們照付銀錢就是。”
任他們七嘴八舌,驛丞只是不肯通融。珍兒噝地抽出劍,朝劍上吹了口氣,也不望人,只問:“你是驛丞吧?”
驛丞抬眼望了一下馬背上這位白臉俠士,慌忙說:“在下正是。”
珍兒把劍往鞘裡哐地送了進去,道:“你是驛丞就做得了主。我們進去吧,就住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