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點頭說道:“是啊,最近幾個月來,少清是商會醫館兩邊跑,不容易啊。
當年小六少不更事,把他放在少清手下兩年,才能成了如今獨當一面的親王,包括恪兒跟承乾都有杜少清的教導,朕是要感謝他這個好老師的。
算了,還是說眼下吧,東北方向扶余城發出了急報,那裡已經快開始鬧糧荒了,所以移民的事情必須儘快定下了,最多一個月就得行動,不能拖了。”
“是,老臣加緊督辦。
另外還有一事,嶺南方面表示,那裡也十分缺人,因為才拿下一大塊地方圈地種糧,當地人很不開化,所以想要北方調人過去,胡人也行。”
“你的意見呢?”
“嶺南打下的安南地區現在可是大唐現在的第一救濟糧倉,既然他們缺人,還是種田的人,我們就該全力支援,派去得力的耕種人才。
而北方胡人不懂耕種,加上地理位置和氣候問題,胡人移居到熱帶地區,怕是水土不服著居多,所以老臣拒絕了他們的想法。
想請示陛下,能否從南方人口多的地方抽調願意去的百姓,南下支援?”
李二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房玄齡說道:“不愧是宰相,你是想兩者兼顧,不僅促成北方胡人南下移民,同時也效仿此計,讓中原百姓去開拓極南之地,很好,能夠雙管齊下一次辦了,當然是極好的。
這件事還是你負責去辦吧。
當然了,嶺南想要些胡人也沒關係,既然他們提出來了,那就有過考慮,看看如果真的有人願意去的話,讓嶺南過來接,移民這件事就要講究個兩廂情願,可酌情照顧一下。”
兩人很快就把大致的行動定了下來。
而同樣是這一天,房玄齡派去敦促河南道的吏員也拿到了回報,河南道不要胡人。
不是說排斥不同種族,當地官員的理由很直白,河南道不缺人,自己產的糧食還不夠吃呢,哪有分給外來胡人的份額?
之所以遲遲沒有答覆,那是因為河南尹是新到任的,不敢擅自做主,徵求了手下各方的意見之後才給出的謹慎答覆。
房玄齡聽完之後沒有絲毫驚訝,意料之中,洛陽多次出事,河南道這個地方的主官很難做,本身當地人就多,而且勢力盤根錯節,想要給胡人找一個安身立命之處,難為當地主官了。
於此同時,六皇子李愔拜訪了房玄齡之後,第二站還是沒有回宮拜見爹孃,而是直奔醫館,去找杜少清,順便見見自己的一群師兄弟。
“哈哈哈哈,我胡漢三終於回來啦……”翻身下馬,李愔邊喊邊往醫館裡跑。
這一嗓子直接讓醫館大廳的大夫跟病人都懵了,而做過山匪的四虎一個激靈,心說這黑話不是掌櫃的教的嗎?來歹人了?
“呔!哪裡來的潑皮?敢來太醫館生事?”四虎大吼一聲。
李愔一時興奮,沒剎住腳下,直接迎面跟四虎撞了個滿懷,他薄弱的身板直接被彈回去,一屁股摔在了堅硬的青石板馬路上。
“哎呦,我這許久不回來,你們不夾道歡迎也就算了,怎麼還不認我了?
四虎,你看清楚了,是我,我呀!有我這樣衣冠整齊的潑皮嗎?”
“衣冠整齊?黑小子,你照照鏡子瞧瞧自己,像是遭了饑荒逃難一樣,甭跟我套近乎,就跟喝了酒的醉漢一樣,潑皮從不承認自己是潑皮。”四虎沒有正眼去瞧。
可不是嘛,李愔這才低頭去看自己的身上,連日來沒命的趕路,別提有多憔悴了,之前就是這一身去拜會房相的?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