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清解釋道:“移去北方的中原百姓,就會被安置在那個東北大平原上面開墾農耕,當然不能讓一群不懂放牧的接手草原就算了事。
咱們努力興建城池,建好了治政所在,從此大唐再添幾處殷實的州道。
而遷入中原的胡人百姓嘛,讓他們學習農耕可能有些為難了,所以我的設想是不是讓他們生產農耕,而是隻用他們的勞動力。
中原哪個州道缺人,我們就遷入一部分胡人百姓,這些百姓去了接下各種勞作工程,比如說蜀王李愔那個開山修蜀道的工程,百姓賣力氣幹活,官家管飯發餉銀。
還有江南修河道、修橋樑、造車船等等……”
“北方有好幾百萬百姓,哪個地方能夠養得起?這不是賑災一樣三五個月一年半年,是年年如此……”魏徵否定道。
杜少清猶豫了一下,放低了生意說道:“其實,糧食從來是不缺的,嶺南海軍已經打下了整個安南之地,那裡現在是大唐最大的糧倉,每年產糧豐富,一年三季稻米……
養活幾百萬人的生存不是問題。”
嘶……
眾人不禁吸了口涼氣,一來驚歎安南之地的肥沃,還有嶺南的大功績,二來暗罵杜少清狡詐,有糧食都不給北方百姓運去,反而逼著人家背井離鄉。
杜少清朝著眾人打諢道:“喂喂,都別這麼看著我,好像我是什麼大奸大惡一樣,我用這個辦法驅動百姓自主搬遷,從此在中原地區安穩的生存下來,總好過他們原本逐草而居的顛沛流離吧。
就算是我故意撒謊另有居心,也差不多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房玄齡笑著打圓場道:“諸位,咱們不能因此誤會少清,謀國不藏私,於國於民有利,就是正道!
倘若不用這個方法,單憑朝廷詔令勸說或者逼迫,恐怕這般民眾大遷徙,根本就做不到,有省時省力的方法,為什麼不用?
是我,我也會用。”
眾人都笑了起來,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論陰謀詭計,在場的一定是大唐最精通的一群人。
可能如杜少清這般用陽謀解決難題的,就真的不多了。
李績開口道:“東北那處平原以北的草原我們也不能讓空出來,我建議安排得力的一支力量專門放牧養殖牲畜,牛羊戰馬都要,如此一來既控制了北方草原,又能大大降低我們中原購入牲口的成本,一舉兩得!”
“好!茂公此計甚妙,不愧是徐軍師。”李二撫掌讚道。
李績謙虛說:“臣不過是事後諸葛罷了,想必這才是一開始杜駙馬說的,放牧的放牧,種田的種田。
其實意思是將北方放牧和種田的,都換成我們的人,這樣一來北方全都是自己人,哪還有什麼胡人犯邊的後患?”
“李叔父別高抬我,我可沒這麼高明的主意,我怕想的是讓那部分堅持不搬遷之人放牧的,畢竟他們熟悉,叔父你直接讓自己人接手,更加萬無一失,佩服!”杜少清擺手道。
真的是這樣嗎?李績是不信的,他不信杜少清想不到這點,但他也沒再多做爭辯,討論的是政事,也不能總在個人之間開玩笑,還是得嚴肅點。
一場奠定東北地區命運的議會,終於在深夜定案,所有人拖著滿身的疲憊各自歸家,但一個個的思想和眼神卻都是那麼的不平靜,顯然這一天的討論讓所有人都感慨良多。
杜少清騎馬獨自歸家,剛走到門口,杜家大門就大開了,裡面迎出了一人興奮道:“掌櫃的你可算回來了,真是讓小的好等!”
我去,這什麼玩意?你哪個?
杜少清嚇得直接從馬上跌了下來。
原來衝出來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白日裡捱揍的黃牛,此時鼻青臉腫的,很難辨認,在這夜色裡跑出來,能不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