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灑然一笑,先是向元春看去,元春瞪了他一眼,隨後又有些害怕,急忙把目光轉去旁邊。
接著趙檉瞅向元極,嘴角翹了翹,腳下一抬,朝前邁了出去。
那邊元極神色間出現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化,深深吸了口氣。
趙檉一腳將落未落之時,元極動了!
元極的身子瞬間化成一道黑影,彷彿暗夜顏色,哪怕此刻牢內無風,但衣袂卻也獵獵作響,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他有一門步法,喚作暗夜,此刻使用出來的正是這“暗夜”!
人行一半,肩頭白光滾動,刀已出鞘,握於手中,接著便到了趙檉近前。
一刀斜斬而出,輕飄飄,看似沒有半點殺意,甚至有些溫柔溫和溫暖,讓人難生防範,甚至想要與這刀親近。
溫柔一刀!
元極仗之馳騁江湖的絕技。
死在這刀下的人已經不知凡幾,卻沒有誰知道這刀的真正名字,哪怕元春曾經見過元極使用,卻也不知其名稱。
好刀!趙檉心中讚歎。
這刀溫柔,可溫柔之下是殺機,是死意,是想要毀滅一切的瘋狂!
這是趙檉見過最好的刀法,比陳箍桶的刀法還要好。
刀如情郎,又似美人,溫柔一拂,人生不勝如此。
刀將近,柔情更濃,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種感覺,不想去躲這刀,不想去擋這刀,就任它砍在自家身上,從此與溫柔同眠……
刀已近,元極這刀是斜劈下,若是斬實,雖不致死,但趙檉的一隻胳膊必然不保。
元極就算是要挾持趙檉,不想殺他,可也不會讓他毫髮無損,也會先傷他,後擒拿,若不如此,趙檉武藝不凡,總歸變數。
元極絕不想出一絲一毫的紕漏,畢竟他只有此一次機會,牢外倘若是大軍集結,他不劫持趙檉,就算武藝再高,也難以逃出生天。
刀更近,就在元極心中愈發沉穩,精氣神全部合一之時,忽然一道白色的弧光亮起。
那弧光角度甚為怪異,似乎象一把彎刀的軌跡,卻又比彎刀刁鑽,彷彿從不可知處來,要往莫可名處去。
這弧光十分之快,顏色亮白,就像趙檉衣袍的顏色。
不,這就是趙檉衣袍的顏色!
只聽清脆與沉悶的聲音交叉響起,“啪”,“哐啷啷”,“噗嗤”!
一道冷光從場內飛出,直接射到了元春手扶的柵欄木柱上,元春嚇得“啊呀”一聲驚叫。
剛才驟然頓起的弧光竟然打飛了刀,接著這弧光只是一卷,順勢便到了元極胸膛之處。
“什麼花裡胡哨!”趙檉聲音響徹內外,然後元極便倒飛了出去。
這一刻,元極看得清楚,那白色弧光確實是趙檉衣袍的顏色,趙檉穿著一件雪亮團花的袍子,而為什麼會出現弧形,那是因為趙檉飛起了一腳。
那腿腳凌空斜斜踢起,勾出了一道弧芒。
可就是這一腳,踢飛了溫柔一刀,又將元極這個宗師狠狠地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