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線頭和沙裡質在一處,可以接觸到趙檉,所報事情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只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才使得秦軍沒有按計劃出兵。”希尹緩緩說道。
“和沙裡質在一處?”宗弼揚了揚掃帚般雙眉:“那麼……會不會是沙裡質出了什麼意外,被對方發現身份,才暫停出兵的?”
希尹不語,他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但細細揣測之下,似乎又不太可能,這個局他並非臨陣才琢磨出來,而是在心中思慮良久,種種變化考量臻近完美,哪裡那麼好便被識破?
就說那客來酒鋪,可不是這幾年被買下的,而是從原主手裡都買了二十多年,又經營了二十多年,遼還在時就作為諜子據點在運謀,絕難看出什麼問題。
其他的一些人物事情也都各有出處因果,即便調查,也難查出什麼不妥,就算真有疏漏,也不是短時間會被發現。
他沉吟著與宗弼解釋起來,宗弼聽得認真,畢竟此乃大事,越聽臉上越是凝重,按理來說確實不應該短暫時日便被對方察覺才對。
就在這時,外面忽有人報,中京那邊來人送信。
希尹不由眉頭鬆了鬆,吩咐帶人進來,只見來的是個青衣小帽做漢人裝束的男子。
男子上前拜倒,隨後取出密信雙手捧了過去。
希尹認得此人,這也是個線頭,與酒鋪夥計一般身份,不過並未留在中京城內,而是在城外蟄伏,他道:“你怎麼過來了?”
男子道:“赤木何言事情重大,小人怕出閃失,就自身送了過來。”
赤木何就是客來酒鋪的夥計,這是女真名字,漢名化做何木。
希尹開啟信從頭看去,片刻看完,卻是不動聲色,先傳給了宗弼,然後宗瀚,每個人都瞧了一遍。
隨後希尹才道:“原來是準備不齊,延遲了三日出發。”
宗弼點頭:“這線頭分析秦兵可能軍械未備齊全,倒也合情合理。”
宗瀚道:“軍械一說不錯,那趙檉小兒肯定是在等東京送來東西,上京城堅,器械不足他哪裡敢來攻打?”
希尹再喝了口茶,目光看向宗弼:“若是按照又三日的時間計算,那麼秦軍該明天就要出發,四太子是否準備一番?”
宗弼是上京留守,雖然宗瀚在朝上的官職比他高,但上京這裡人馬調動,糧草行走,都要由他裁定。
“穀神不必擔心,上回埋伏之前,已有一套謀劃,再重複一遍就是。”
希尹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有些熱烈,他想再見趙檉一次,瞅瞅當年那個才氣縱橫的元易,最好是瞧到對方變成階下之囚時的模樣……
趙檉觀看白戰打拳,白戰打的是鷹爪拳,又叫鷹爪翻子手,這是周侗創下的一門武藝,並不比紅拳弱,流傳十分之廣,後世同樣得見。
拳是他教白戰的,白戰雖然天賦沒有白傲好,但是腦筋靈活,他們家哥仨,老大白霸直耿,老二白傲自大,又是個一根筋,白戰各方面則都均衡,沒什麼太過突出的短處。
大雕在旁蹲著,歪著腦袋看白戰“哼哼哈嘿”演練,它有些呆愣,瞅白戰張指如爪,用出的動作分明就是它所擅長,可這不是個兩腳獸嗎?沒有長翅膀,從何處學來的自家絕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