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下八行的買賣規據最是森嚴,一但壞了規據,下場是很悲慘的。我總覺得那些自殺者是犯了忌,那些刺青就是犯了忌的記號。”馮不過拿過支菸,從毛毯裡探出頭。
“馮叔,這下八行兒是什麼?”小楊在一旁問了一句。
“就是類似於盜墓啊,行騙啊,碰瓷訛人啊,乞討之類見不得光的買賣,這些買賣損陰德,行裡的人怕遭報應,就立了很多規據。大多數是賊喊捉賊的心裡安慰,但有一些又靈得讓你不得不信。”
“比如,盜墓這行裡,墓裡的墓誌是不能動的,長明燈是不能動的,棺槨裡屍體頭枕下的東西是不能動的。還有什麼進墳燃香,出墳燒紙,反正規據多了去,但壞規據遭報應的例子我知道的就很多。”馮不過抽著煙,揉著眼,很耐心地回答著小楊。
“有身上出現刺青這樣記號的嗎?”曹隊不知從哪找到了大茶缸,一邊喝著茶,一邊問了一句。
“沒聽說過,但我見過壞盜墓規據,渾身起屍斑的。前幾年,有人盜了河北的一個唐代節度使墓。那個盜墓的,從墓裡出來沒幾天就起了屍斑,滿身都是。送醫院去看,說是免疫功能紊亂,還是先天的,沒得治,最後渾身都被自己用指甲撓爛了,最後發高燒,內臟壞死,沒半年人就不在了,但我們行兒裡都明白,他是壞了規據,遭的報應。”馮不過伸了伸懶腰,直起了身。
“老馮,你說盜墓的不能動墓裡的墓誌,是什麼道理?”煥生顯然意識到了什麼,追問了一句。
“我又不是盜墓的,我哪裡知道?估計是有墓誌的大多是大墓,對墓的風水也講究,墓誌往往放在風水眼上,你拿點墓裡的陪葬,他未必在意,動了他的風水,壞了他後代的運勢,肯定跟你沒完。”
“馮不過話糙理不糙,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墓誌往往並不僅僅是用來記錄墓主人的生平和功績,它還與古人一直追求的永生思想有關。”我接著馮不過的話,說了一句,把那本王樹森的小冊子遞給煥生,指著記載著扶余四術最後一條的那一頁,讓煥生再仔細看一看,又接著說起來。
“煥生剛剛的分析,我覺得前半段已經非常接近事實真相了,但後面王寶成的出現,可能並不是偶然,他找到湯斌文,更大的可能性是因為倖存者身上的刺青己經出現了。”
“我猜測這本書的作者王樹森,一定和王技術員,王寶森有直接的關係。當年王技術員極力反對繼續開採煤礦,說法當然是因為礦井的安全性問題。但他的反對意見似乎是在發現了那些封存在倉庫中的石碑之後,所以,石碑才是王技術員擔心的根本原因。”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那麼王技術員,小范包括湯斌文,他們所知道的,也一定比我們現在所瞭解的情況更深入。王寶成隔二十年去找湯斌文,他找過之後,癱在床上的湯斌文試圖自殺,這些細節都說明,兩個人並不是自殺事件背後的真兇,他們只是覺查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試圖阻止更壞的情況發生。”
講到這裡,大家都不作聲,思考著這一連串燒腦的問題。倒是煥生若有所悟,自言自語的嘟囔著:“石靈永固,石靈永固,有時候神話也許未必是神話,保不齊真有其事。”
(遊雲無質,故五色舍焉;明鏡無瑕,故萬物象焉。謂水之含天也,必天之含水也。夫百步之外,鏡則見人,人不見影,斯為驗也。是知太虛之中無所不有,萬耀之內無所不見。則世人且知心仰寥廓,而不知跡處虛空。寥廓無所間,神明且不遠。是以君子常正其心,常儼其容。則可以游泳於寥廓,交友于神明而無咎也。《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