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遊仔細聽完堂下幾人的陳述,這才將身子轉過來,手背身後輕聲問道,“女兒半夜失蹤,你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翠羽的父親劉春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方手帕遞給旁邊站著的史飛,史飛將手帕拿給程牧遊,“大人,是一朵碎了的花。”
程牧遊將手帕託在手心,低頭仔細的看著那朵牡丹,手指搓了搓皺成一團的花瓣,“這上面是......血?”
劉春嘶啞著嗓子,“是的大人,我今早見翠羽的房門敞開著,人卻不見了蹤影,屋子外面就放著這朵花,雖然下了整夜的雨,但是這花瓣上還是隱約能看出些血跡,還有,屋子裡也有血,從床上到門外,長長的一串......”
他說不下去了,伏在地上哭了起來,翠羽的哥哥劉銘扶著自己的父親,嘴裡不停地說道,“程大人,青天大老爺,我這妹妹一定是被賊人劫去了,現在生死未卜,母親現在也病的起不了床,還請大人為小的做主啊。”說完之後,他便在地板上將頭磕得咚咚響。
程牧遊看了史飛一眼,史飛會意的點頭,緊走幾步上去將劉銘扶了起來,又去取了把椅子,讓已經虛弱不堪的劉春在上面坐著。
程牧遊又將目光轉到旁邊跪著的兩個女子身上,她倆從進來起眼淚就沒斷過,此刻,還在捂著嘴抽泣個不停。
“你們兩個是何人,方才聽劉春說他只有一兒一女,你們可知公堂並非市井,不是可以隨意進來的地方。”
君生止住哭聲,忙不迭的伏下身子,“大人,民女知道,只是尚有一事需要告知大人,此事或與翠羽妹妹的失蹤有關。”
程牧遊淡淡掃她一眼,“說。”
君生抬起頭,“昨日,我和翠羽、燕兒還有幾個姐妹一起出去登高賞秋,回來的時候,翠羽同我們鬧了彆扭,一個人走進了林子,後來,我們在林外聽到了她的呼救聲,便急忙趕了進去,誰知,在楓林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男人,那人遠遠地看到我們便逃走了,所以民女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沒將他的長相看清楚。據翠羽說,那人難纏的很,對她糾纏不休,還......非禮了她。”
“昨日賞秋之人甚多,翠羽姑娘雖然進入林子裡,卻也能隨時叫人過來,那男人怎麼如此大膽,青天白日下侮辱婦人。”程牧遊皺眉沉思道。
“民女也是這麼想的,而且,翠羽還說,那男人和別人不同,他很是古怪,似乎偏執到了極點,對她拒絕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後來呢?你們回來的路上可發現有人跟蹤?”
君生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出了這種事,我們自是極為小心,一路上都在回頭張望,生怕那人跟了過來,可是,一直到了劉家門口,都沒有看到那無賴的身影。”
“你們遇到那男人的地點是在哪裡?”
“凌雲山腳下南側的楓林裡。”
劉春在眾人的攙扶下走出新安府,君生見他耷拉著肩膀,沒精打采的瑟縮著脖子,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不禁心下不忍,輕聲安慰道,“程大人已經派人去了楓林附近,相信不久事情就會有結果的,大人他一心為民,將這件事交給他,劉叔你也應該放心了。再說了,翠羽妹妹從小就是有福之人,肯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