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為了想不連累家裡跟刑暮雲離婚,跟家裡斷絕關係自願下放。但我走的時候想要將兩個孩子讓爹孃養著,可爹孃卻一口拒絕。
我知道大哥家大哥不在了,他們想幫著大嫂養侄子,可我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他們的孫子了嗎?可他們怕因為我讓大哥的名聲有瑕疵,甚至在我下放後一封信都沒有寄去過。這些年我收到的那些錢和票都是家中的堂姐還有幾個堂兄寄去的,爹孃甚至連一句問我好不好,能不能適應的話都沒有。”
甚至他回來了,爹孃也對他不待見,他去大哥家待一會兒就要攆他走。雖然沒明說,可他們的態度他不是看不出來,所以,他除非逢年過節過去坐一會兒或是吃頓飯,剩下時間絕對不會往那邊去。
方氏沉默了會兒後從背後抱住了這個男人。
平常看起來灑脫的男人,她從沒想過身上居然發生過這種事情。這比她當初被家裡拋棄還要讓人難以接受。起碼她被拋棄她知道自己在那個家不受寵,她也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不算方家人了。可男人跟她情況完全不同,可以想見當時的該有多傷心,多憤怒。
蒙叔卻無所謂笑笑,拍了拍方氏放在腰上的手,道,“心疼你男人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一直就過的很好,就算到了你們那裡不是也一直沒受罪嗎?更何況還有幸遇見了你,只要想一想,我覺得就值得了。”
還有他前妻的事情蒙沉毅沒說,方氏想,那肯定也不是多美好的回憶,她也不想知道,就沒有再問。
過了年丁魚就來了京都,因為丁小麥要在這邊開自己的服裝廠了,丁魚過來跟她商量之後的發貨。
“原本想等到明年國營廠打量關閉時再弄廠子的,沒想到國營廠從去年開始就不景氣了,這不,剛開了年就有廠子堅持不住往外賣了。個體和私營的衝擊讓這些只會混吃等死的國營廠子連一點波瀾都經不起,看著吧,明年之後才是驚心動魄的時刻。”
“看不起個體,看不上擺地攤,以為還是幾年前呢,可以高昂著頭讓人求著供著,一點都看不清現實。衝擊一下也好,不衝擊的話,還是之前那種一個鐵飯碗,爺傳子,子傳孫,捧上了就子孫後代無憂這樣的傳承沒辦法打破。工廠裡光是些老油條,還怎麼幹活,怎麼有活力。”
國營廠子的工人有多吃香是個人都知道,各種福利待遇,鐵飯碗,接班制,就是到了幾十年後能捧上鐵飯碗都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丁魚對於這種情況沒什麼說的,不過,丁小麥卻是完全看不慣。
相比於丁魚這種普通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能知道些這個年的輝煌和興衰都是從電視劇或是的渠道瞭解些皮毛。而丁小麥這種家裡有底蘊的從小就看各種的商場沉浮案例,對這個年代商業上的發展瞭解的就比較具體。
兩個人之前也是說好的,丁小麥讀書的時候沒空弄廠子,丁魚那邊給發貨過來,她作為京都一個分發點往下搞批發。而等到改革開放的衝擊國營廠打量倒閉變賣的時候丁小麥正好畢業,到那個時候就自己搞廠子,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
對於有野心的丁小麥來說,把命脈放在被人手裡從來就不是好事,即使跟丁魚算是雙方互贏她也不安心。所以,對於這一天兩人從開始就說好的。
不過,在商言商,她現在也只能弄服裝這一塊,其他的還需要丁魚從南邊給她發貨,兩個人這次談的就是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