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囑咐,北天外移山重活就交由她了。”
移山,就是那種高山,大有浩瀚之勢。要移山,是要每日誠心跪拜,再親自用手一點一點挖掘泥土,把那大得無邊的山挪一挪。其中誠心不夠,山會變回原來的位置。
腹黑,一個大腹黑。
她心裡暗暗送他兩個字,仙宗低頭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正好是額上血的位置。涼涼的,惹得黛箏皺著鼻子調皮一笑。
仙宗攬得她更緊,笑著說:“箏兒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你都聽到啊。”
“嗯。”
“那個,我想知道你的殺百妖計劃是什麼?為什麼要在一百天內呢?”
皎白色星光曬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他面色如故,只道:“箏兒,等時機成熟了,我就告訴你。”
“好。”
黛箏在他懷裡偎了偎,伸出柔夷環住他的腰身。
“冥邪王去哪了?”
“我師傅把他降服了,現在昭殿服刑。”
“等我那日收拾心情,去會一會他。”
“也好。”
小姨也沒嘮叨,過了幾日仙宗備齊聘禮,親自送上綠蘇府受到了座上賓的待遇。黛箏知小姨、姨丈無非是希望她能過得幸福,所以和仙宗相守的日子她一定會很幸福下去。
不過,仙宗那邊順利,不代表事情就完全順利了。黛箏跟著天畔仙宗去了菩提花堂,看見了禪申和尚,一個白衣勝雪,六根清淨的和尚。
禪申貴為一代清師,修行極長,長得一張陰美秀氣的五官。年齡看起來比仙宗大十歲左右,因焚香參佛,終日不見陽光,臉色總是蒼白蒼白。
大佛*,尊貴金身,香菸嫋嫋。禪申跪坐在中央,比佛祖神情虔誠,他口中喃喃自語,聽聞風聲降落,閉眼道:“你們來了。”
他既沒說坐,也沒說多半句,仙宗尊師,站在一旁默默候著。
黛箏是個見眼色的,不敢吱聲,仙宗拉了拉她近一步,示意她不要出聲。他這個師傅向來是古怪得很。
黛箏淨站著,嬌美的容貌在白煙裡顯得更柔和,紅唇亦有幾分耀眼。她抬頭,打量起禪申,瘦瘦高高的,氣質乾淨,男生女相,模樣的確能將妖后武魂迷得神魂顛倒。
忽然心臟有一瞬間的鑽痛,她掩住心口處,嘴巴勾出了一個暗笑。她不是白走這一趟,武魂在體內多時,一看見禪申和尚反應也是夠大的。
大致過去兩個時辰,仙宗心疼她,讓她挨著他歇一歇。黛箏腿腳十分累,不願在禪申和尚面前落下個口柄,低聲:“我沒事。”
天畔仙宗瞅旁邊的女人,明豔的小臉沒有絲毫怠慢,靜立的姿勢端莊大氣,微微垂眸,讓人看著心頭一暖。來的時候他就多次告訴過她,師傅脾氣古怪,有時候好比過年的炮竹,不明所以地爆炸。她微微一笑,青絲飛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對你來說重要,對我來說是一樣的。
菩提花堂香菸飄渺,禪申和尚瞧著兩人禮方面絲毫沒有造假,一雙墨水般的眼睛盯著黛箏,生生透出嚴肅凜然的氣息。
黛箏,這個女人就是他徒兒棄掉清修的障礙。
面對不友好的目光,黛箏迎上,毫不畏懼地回他。仙宗擋在前面,眸子深邃銳利:“老申,你要看我的人看到什麼時候?”
禪申悻悻收回眼光,邀請仙宗坐在席子上。黛箏見沒有邀請她,知禪申一時半刻無法接受一個拐了他徒弟破壞清修的女人,不由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