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要殺他,就落淚嗎?黛箏覺不太可能,妖精生性狡猾,這也許是燕鼎弈的緩兵之計。可她不會下手了,那從天而降的災難會將他懸掛在五界外,燕鼎弈的下場將會慘烈。
恍惚間,一道細小的幻鎖罩在她的身上。黛箏心叫不好,這幻鎖不是普普通通的妖物。是當年武魂妖后專門為治禪申量身打造的幻仙鎖,前輩禪申乃五界無情無慾的和尚,法力強大,聽說當日也是眼巴巴被妖后擒走。
她發不出任何仙術,抬頭間燕鼎弈已經湊近,她睜大眼,他的眼睫毛沒有淚珠的痕跡,一張狂妄的混世惡魔的樣子清楚明細的映入雙眼。
燕鼎弈有一股濃濃的邪氣,天生愛笑,他的唇正停在離她的唇不遠,對著咧嘴一笑:“知道哥哥的厲害了嗎?”
他有幻仙鎖,為什麼任憑她用紅梅陣傷害他呢?
是不是都在逗她?
黛箏啊,黛箏,為什麼一隻妖精都能欺負在你頭上。她唾棄自己的窩囊,但想一想禪申和尚也見不得比她好到哪裡去,心下似是微微安分。
他默默地看著她,一雙眸子深邃,眼中有氣憤,有憂心,還有她完全看不明白的東西,猶如一陣龍捲風吸納著她進去。
黛箏第一次覺妖精的眼睛十分涔人,她一個神亦不敢正視。
“你究竟想怎麼樣?”
燕鼎弈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小臉蛋青白交加,勾起一抹玩味的邪魅:“想將你帶下妖界當我的太子妃。”
“休想!”
妖界與她有不共戴天的仇,要是她跟妖界扯上關係只能是魚死網破。
他嗤了一下,啼笑皆非地道:“我有的是辦法,在乎我到底怎麼想。”
又補上一句:“你不願的事,我半根手指頭也不會做。”
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更不相信一個妖精會愛上神祗,燕鼎弈本就是一個巧舌如簧的惡魔,狡猾得很。黛箏心底下睥睨,一隻妖精可以從善,可以向善,但絕不會是五界都唾棄的魔頭。
燕鼎弈收斂風流邪氣,面孔在寒雪中越發嚴肅,一根紅梅枝椏零落地折在雪地上,他踩在上面發出一聲清脆。
“黛箏。”
他的眼中水瀾輕蕩,好像一不小心就令女人神魂顛倒。她到底是女人,枉為五界之神,壓下隱隱的騷動,靜默地瞪住燕鼎弈。
“妖界對你下了妖緝令,誓要捉拿你。這事上我沒有參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相信你?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