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候咋舌,低下身子展開雙臂,小奶虎極其熟識地跳上他的衣襟中,小腦袋親切地蹭了蹭,那個溫柔的模樣令黛箏羨慕不已。
她養了多個時日,小奶虎何曾有個這樣的親暱。
輕嘆一聲:“兒子養大了,由不得娘,你帶走吧。”
小奶虎聽了,甚是無語……
小荷是知姑娘是捨不得小奶虎,那隻小奶虎的命之所以延續到今日,是喝了姑娘的額上血。額上血,何其珍貴,神族人僅三滴,若全部失去,身上的青藍血液印會招致殺身之禍,神族的血液從來都是貪婪的妖邪偷窺的聖品。
小荷叉著腰,活脫脫的母夜叉,輸人不輸陣道:“不能帶走!這小東西每天和姑娘同吃同住,早就有感情了。帶走可以,請仙宗過來取吧。”
府候的嘴抹起一個大大的微笑,低頭深深地看著手裡的小老虎,心裡嘀咕,卻又望著善良無知的神女,視線皆是奇奇怪怪。
“神女就準吧,仙宗知道了會責怪下仙的。”
“不行不行!我姑娘對小奶虎有恩,它得在這裡陪伴我家姑娘。”
“有恩?”府候的聲扯得老高,嘴邊漫出玩意意味:“這老虎是動物,不知道恩重如山吶,不過它的主人可以以身相許報了這個恩。”
“什麼?”
小荷顯然嚇了一大跳,到底是道行不夠,臉發紅滾燙。府候仙君是男人,大大咧咧說出這樣的話來教人真往下接不上話。這……這……這……
倒是一旁的黛箏雖臉色一絲驚異,她努力驅趕內心的心猿意馬,很快就鎮定下來:“不必了,仙宗殺了我的仇人武魂,我照顧幾日他的神虎也是應該的。”
府候望了天:“這可使不得!”
他分析:“武魂殺了你全家,而你只救了仙宗飼養的一隻小動物,計來算去,終究是仙宗虧。不如神女考慮一下,要不要以身相許?”
順著府候仙君的思路慢慢往下想,小荷越覺有理,最後認同地點了點頭。
黛箏正要動怒,一道光芒闖進殿內,殷紅的蒲公英花紋上衫,青翠的飄逸下半裙,她的神色是發作的龍捲風,衝府候仙君怒吼。
“哪個以身相許法結果不是一樣的嗎?你這混蛋敢調戲我表姐,我打死你!”
府候仙君知道不妙,閃了出去,綠草緊跟後面,兩團光如兩隻翩翩蝴蝶糾纏在一起消失眼前。
府候仙君落在府邸花園裡,春色濃郁,鮮花綻放,可惜無心觀賞,綠草追了上來不依不饒,他捉了她的手:“別鬧。”
他正在煩著一件事。
那日,府候夜觀南海,月亮初升,皓皓的影子倒影南海之上。海水拍打岸上,溼意潤潤地拂身上衣裳,他腳下踩中一剛硬之物,不禁一驚。
那石,是一塊四方的石,殘留海水腐蝕的小針孔。上面雕刻著最惡毒的詛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惡作劇,府候沒放在心上。
昨日,府候得仙帝之令外出辦事,回來聽聞假仙宗之事,他也眾多疑惑,便著手查了起來。料想不到在黛箏神女坐的孔雀錦華椅背後發現了蛛絲馬跡,是一行尖利的爪痕,上面是心急如焚的留言:被困虎驅,速來五嶽州救之。天畔。
府候太熟悉仙宗的脾性了,不得萬不得已不會向別人求救。仙宗無論法力智商都輾壓他,現在留了這個言實屬無奈之舉。
又向當日仙宗殿仙僕打聽,得知黛箏神女這些日子來懷裡多了一隻小老虎,形影不離,好比心頭之愛。
所以猜想天畔就是那隻小老虎,他落井下石,也想好友仙宗承一承美人恩。拖拖拉拉耽誤大半天,偶爾想起那日夜觀南海之景象,心下叫壞了,火焦火急上了海南一趟,又風塵僕僕直奔五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