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啞著嗓子,每說一句話都是那樣的艱難。貝貝在電話的另一邊悄悄的抹淚,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他,也不能去看看他。
“你可別來看我了,她一會兒回來看見你,那不糟了嗎?你有錢吶!我在這一天就好幾百。”小夥子乾啞著嗓子說,他嚥了下口水:“媳婦兒,你別讓我總說這些話了,我這孩子睡著了啥都說,我昨天不知道又說啥胡話了,她好像聽見我說什麼了,鼻子不是鼻子臉兒不是臉兒的,我覺得是。”
“那你說啥了?”
“我也不知道啊,媳婦兒,你別別讓我惦記你了,我到時候一睡著了白天想啥,半夜就嘚啵啥。”他病得很厲害,越說越發不出聲音來,像是乾癟的布條在砂紙上磨得冒起煙兒來:“媳婦兒,我掛了,我有空就給你打過去,你別擔心我,她快回來了,我得趕快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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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程這一病整整在醫院裡呆五天,每天晚上,他會給貝貝打一個電話,聽他的聲音在電話裡一天比一天好起來,貝貝也越來越放心了些:“程程,她對你這麼好,你會不會越來越感動,然後就愛上她了。”
“不會,感動啥?”他毫不在意的說,這讓貝貝聽著安心多了。
“你不覺得感動嗎?”她試探著又問他,女人總是喜歡一次又一次的確認。
“哎呀!你別跟我說她了,你在家裡別亂合計就好了,啊!”
彭程不願意多想些沒有用的,他總是這樣,讓貝貝害怕了。是不是自己也就是他不願意多想的而已,如果是真的……不,這樣的想法,她也不願意多想,是就是吧,反正她現在離不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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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春節的時候,想南天天都去逛街,她買了不少衣服,還總催促著彭程也拾到拾到。他能感覺到她是那麼的愛錢,時不時的就愛提起他那個傳說中的家,回家便是能拿到錢的。
他也想買身衣服,可他沒有錢,這幾日裡就煩惱得緊,可他總是要回家的,也不能穿成這樣回去,農村那種民風淳樸的地方,便更加的崇拜錢多的大爺,拜高踩低的人哪哪都有。
“老公,你看我這個褲子咋樣?”
想南穿了條沾滿白色亮片的褲子,乍一看像是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魚鱗,她細長的大腿顯得更加修長了,很是扎眼。彭程朝著扭來扭去的姑娘撇了一眼,再好看的大腿他都覺得索然無味,轉回頭來看著電腦說:“挺好看的,跟這件上衣正好配成一套。”
“對吧!老公,我下午去上街,你陪我選個大衣,我今年就這三件夠了。”想南說話間機靈的一挑眉毛,彭程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也跟著的笑了笑,卻不回答。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彭程一度覺得想南是那麼的愛他,她對他那麼好,天天的守在他身邊,可是現在,現在怎麼感覺都像是錯覺呢?如果是貝貝有那麼多的錢呢?那她……她怕是什麼也捨不得買,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新年的時候換身新行頭了,早先跟貝貝是沒有錢,現在是想南根本沒想過他。
“你過年還不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