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貝貝應了一聲,跑出了這樣遠,不過就是為了說話時不要漏了切,她已經在小敏面前卑微到了地板,再難也總是要撐著點的。姑娘也不徐,到也不急,她本還以為自己會多理直氣壯,但顯然都沒有,她聽見她的聲音在靜謐的黑夜裡擴散,四下奔逃,狼狽極了,這讓她很生自己的氣。
“我,恩。”小敏僅說了兩個字的廢話便停止了,她似乎更加難以啟齒,欲言又止的,她吞吞吐吐得深吸了一口氣,連電話對面的貝貝都能清楚聽見她嘆了口氣,做足了準備愛咋咋的說:“我也沒啥事兒。”
她說她沒啥事兒,這賤人果然是矯情,人和人之間的交流,大體都是廢話要更多些,說廢話的才是親近的人,貝貝笑了,她聽得出小敏的糾結,心裡的卑微感少了一些,她說:“那你?”接著訕訕的笑了。
一時間,貝貝尚沒有找到合適的話來回答,她知道小敏定是有話要說的,應該是跟彭程有關,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問。要忘記一個人確實很難,沒人能痛快的做到,但是不痛苦的方法卻很簡單,貝貝總算是找到了方法,遠離讓那個讓她憂傷的人,正視他的離開,忘記不甘心,一定要忘記不甘心,一切僅此而已。
小敏似乎是把貝貝的無奈理解成了嘲笑,她輕蔑的哼唧了一聲,塞滿了更有無盡的冷嘲熱諷,在她看來,也許她更有資本質疑一個手下敗將的驕傲是從哪裡來的,她大體是這樣想的,很有些憤憤不平:“行,那沒事兒我掛了。”
“你有事兒就說吧!”貝貝趕忙說,她更多的是自卑,但她理解了小敏的嘲諷,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想把那種感覺說清楚,好像在小敏面前強裝出來自信,比之坦然的面對卑微更令她難看。
“嗯。”小敏應了,她還是想說,稍作了停頓後,她半天沒有開口,好像也要再想想,接著她說:“今天他跟我不樂意了。”她說得輕描淡寫,可無論如何輕描淡寫,能打電話來找貝貝說,定是不會像聽起來這般毫無波瀾的。
“幹嘛生氣?”貝貝尋找手機的光亮,找到了路邊的石臺階,那個臺階只比旁邊的地面稍稍的高出了點,好在剛好可以坐下。已經午夜了,她很困,也才睡了一小會兒,這會兒愈發的覺得全身的肌肉都緊梆梆的,很不靈活,於是便坐了下來。
“因為我買了件衣服,沒有給他吃飯錢。”小敏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寡淡,說得人異常的無力,這個女人似乎不像個女人,甚至不像個有思維,有情感的人。
“哦。”貝貝瞭然的哦了一下,她不太理解小敏,沒有錢,彭程大概就要餓著吧!那傢伙總是沒錢,也總是餓著。
“那他不就餓著了嗎?”
“他餓著他就回家唄!他家也不遠,幹嘛……”小敏的話還沒說完便不能再繼續說了,她大體是想起彭程是為了貝貝才從家裡跑出來的,現在沒有貝貝了,他當然可以回去了,可是至於貝貝恐怕是不願意聽見的吧!
“哦!”彭程竟還沒告訴她,貝貝這樣想著,想起他的那個身份證,那個地址可不不遠。“其實你還是應該給他買吃的,他不會回去,他只會餓著。”
“他幹嘛就不會回去?”小敏很不以為然的問。
姑娘訕訕的笑了:“他多犟啊!”
“那我為什麼要緊著他呀!他那就是自私。”儘管貝貝沒有說出些什麼,小敏還是從那句“哦”裡聽出了她的不解,於是她說:“他跟我說你就會先想著他。”
“啊?”貝貝尷尬的應了一聲,小敏的話戳到了她,她卻連起碼的搪塞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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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給他慣的。”大體是貝貝的尷尬給了小敏肯定,她斬釘截鐵的說:“就是因為你對他太好了,慣得他著一身的毛病。”
“哦!”貝貝有些愣神兒,她的確是該招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