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彬和亞亞也是那一天才認識的,亞亞的耀眼,讓所有男人的眼裡都只看見了她,如果不是貝貝一個人坐在包房的外面,陸彬那天也就只看見了亞亞一個人。他喝得有點多,出去上了趟廁所,照了照鏡子,突然便自信爆棚了。他可真帥,三十多歲了卻沒有三歲多歲的老成,一副還很新嫩的青澀模樣,他還是個小鮮肉不是嗎?這一刻,陸彬感覺身邊所有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是為他準備的,都應該被自己調戲一下,膽子陡然間大了起來,於是他招惹了貝貝。
跟陸彬看中亞亞一樣,亞亞也從那一群男孩子裡一眼看中了一個,那人開著輛打了八折底線價位的奧迪車,高高的個子,平直濃重的眉毛,他太俊朗了,他叫嚴宇。
在那些務實的女孩眼裡,男人有錢,有貌當然好,但若只有這樣,便只能做個情人,上點年紀還可以考慮,若是太年輕英俊的,那就得有必要的另一個條件,青澀。
不青澀的有錢男人是很難抓住的,他們太過油膩了,也太過油滑了,那樣的男人看管了女人垂涎三尺,會覺得,那偌大的森林裡哪怕是一棵狗尾巴花,也應該嚐嚐味道再說。直到他們變得上了點年紀,美其名曰玩夠了,他們才會在眾多的女性知己裡找一位乖巧聽話,年華尚未老去的,安定下來。
嚴宇剛好青澀而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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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總是願意把更多人擠到同一個故事裡來,無論我們多麼希望自己的愛情單一而純真,都無法阻止更多的人摻和進來,亞亞不能,嚴宇也不能。他的帥氣已經讓他人見人愛了,何況門口還停著一部近八十萬的奧迪汽車。這就像帥氣的嚴宇穿著藍色的緊身衣,內褲套在緊身衣外面一樣招搖著他有多麼的強壯一樣,那一天太多的女孩也都只看見了他。
這些人中就有另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她叫魏藝。跟亞亞的美不同,魏藝更加性感多情。不知道為什麼人們好像更接受那些漂亮的清澈的姑娘,像亞亞那種水晶般的美麗,而漂亮的性感些就讓人覺得,美得不生親近,就連小說裡的女主角大多是善良、清純的,她們甚至可以不很漂亮,只要足夠傻,一切就夠了。
好了最爛套的關係出現了,不過場面卻不混亂,嚴宇最終開著車送亞亞回家,所有的對於那個女孩的想念都落空的人們退而求其次,貝貝便是那個其次,那眾多的其次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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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麼樣的開始,都搞不好有個不錯的結局,無論多麼堅定的開始也搞不好會是虎頭蛇尾的下場,人生亦是如此。
小胡和陸佳錦離婚了。
這件事傳到貝貝這裡的時候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新聞剛傳過來的那天,她休息,便錯過了這個最精彩的華段。
陸佳錦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兩個人離婚的真正原因,不是她不知道原因,正是因為只有她知道原因,所以她才覺得沒有必要再說。兩性關係中那個覺得沒有必要多說的人大多是那些佔據有利局勢的人,他們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因為他們已經早早的跟自己交代過了,再去跟別人交代,對他們來說只是多此一舉,只有那些所謂的失敗者才會反覆的追問,追問到底為了什麼,就像小胡那樣。
看這小胡,貝貝就像看著她自己,也像小胡一樣惹人笑話的自己。她想起自己也曾經卑微的逼問,一次次的追問他,丟盡臉面的追問。那時彭程大概也是佳錦這樣的表情吧!哼!他也許不如佳錦,佳錦不會嘲笑小胡,不會像彭程那樣鄙夷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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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氣,暖意漸濃,夜幕降臨時的涼爽和愜意讓人驚奇,貝貝一個人閒在家裡上網,和陸彬聊天。這男人的聊天風格相比彭程較為務實,他不可能高仿到那種地步不是嗎?儘管務實,但也不失幽默,貝貝覺得很舒服,她喜歡陸彬,剛好少了彭程的那點兒不受教化。
自第一次見面以後,陸彬還從來不曾約貝貝再見一面,這讓姑娘的心裡多少有些遊移。對於三十歲的女人來說,遊移大體是不合時宜的,她很難再找到像陸彬這樣,不但長得人模狗樣,又能能說會道的物件了。更為重要的是,陸彬的年紀跟她正合適。
陸彬三十三歲,比貝貝大了三歲,這大概是男女間最合適的年齡差距吧!好像所有的丈母孃都期待自己的女兒找個大三歲的,所謂年貌相當的女婿。在貝貝看來,陸彬就是那個年貌相當的,不僅如此,她相信媽媽也肯定這樣覺得。
他們間的聊天大多是些愛吃什麼,愛幹什麼的廢話,而且兩個人的回答都還不誠實。沒有人在戀愛的初期就實實在在的告訴對方自己就愛吃大肥肉片子,吃得滿嘴流油那種。若是真是那樣說了,往往還真能得到點兒純粹的感情,但是人們大多會掩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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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跟陸彬也一樣,在他們有限的交往過程中,貝貝覺得陸彬是個值得敬佩的紳士。他是個有思想的人,滿肚子的,都是山川大河無從施展。他是這般的懷才不遇依然能淡定坦然的面對生活,貝貝斷定他根本不會像彭程那樣激進的想要賺錢,因為他是視錢財如糞土的大智之士。
陸彬說自己曾經是位記者,但是他幹不了記者的工作,他受不了報社裡主編的虛偽和齷蹉,他用了齷蹉這個讓人作嘔的詞,來讓貝貝相信他的確是個有文化的青年。他是個真實的人,面對虛偽的相處,他不願意與之彌合,他不想說假話,也不想左右逢源,他就想好好的踏踏實實的做事,所以他辭掉了記者的工作,也不是辭掉,陸彬甚感自豪的告訴貝貝他不辭職報社也會開除他,因為沒有人會聘請這樣一位難以控制的下屬,他的心不再那裡,於是他做一個自由職業的網路編輯,他覺得那才是讓自己活得純粹而閃耀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