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的下午,貝貝收到鄰居家的侄子發過來的簡訊,約她今天去吃點東西,談談戀愛。
資訊平淡的讓人倦怠,貝貝頓覺提不起精神來,這也許正式大齡剩女嫁不出去的原因,對這個現實的生活還有那麼一絲戲劇的幻想,想象著自己的人生就不應該像別人一樣平庸的度過,卻不知道,不平庸的代價有的時候是痛苦的,而追求不平庸的過程也將是艱難的,因為你將毫無退路的一個人*裸的在荊棘遍佈的路上不計後果的狂奔,刮傷自己的皮肉。
貝貝在約定的時間去了約定的餐廳,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等候。這會兒,鄰居家的侄子還沒有來,她提前將近四十分鐘,人家當然不會來。姑娘思慮萬千,說好聽的是在思考,說難聽就是找病。對於跟彭程之間的那種感覺,她依然拿捏不好,她總是想在腦袋裡把這種感覺梳理清晰,讓東就是東,西就是西。哼,人們都想要那些最難得到的東西,她也總是亂糟糟的想了半天,結果回到原點。
豬爪子之於她和之於彭程大體有著一樣的作用。那天她就是這麼在心裡送不送的擰巴了半天,原想著,送完了就託底了,可是送完了她還擰巴,擰起來沒完沒了。幹嘛還要對他那麼的好,貝貝有點想不清楚,她最近對自己的所有做法幾乎都想不清楚,今天為什麼要來吃飯?她到底是咋想的呢?
鄰居的侄子也早到了,提前了二十分鐘,見貝貝已經在等了,他很意外,想必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先到的,沒想到姑娘更心急,接著他更欣慰的笑了。
對於鄰居侄子的事情,貝貝知道一些,她跟這人的表弟是小學同學。他表弟可是個體型碩大的傢伙,個子倒不是最高,但是比例最好,渾圓的像顆充足了氣的橄欖球,刷了層白漆。
早些年貝貝跟表弟倆個都沒有物件,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表弟的媽媽曾經想過倆家做個親家,只可惜兩個孩子卻對不上路。去年表弟找了個網友結婚了,女孩子從南方千里迢迢而來,帶了幾大袋子山裡的新鮮玩應兒,下了火車才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分隔異地的兩個人,抱頭痛哭,第二天就領證結了婚,今年初又領證離婚了。
領離婚證的那天,女孩子想起了初見時在火車站上相擁而泣的情景,潸然淚下,表弟便又把她摟在懷裡,都是抱頭痛哭,此一時彼一時也。
貝貝見過那個女孩幾次,典型的南方人,扁平的臉,面板極好,鼻子就好像從臉中間硬揪出一個小包似的,小巧秀氣。她有些略胖,但人很喜氣見誰都笑得燦爛,很真誠的樣子。
他們相愛的原因常常是小學同學間最樂見的談資,男男女女的,都八卦得很,說女孩子在南方偏遠的山區裡,那地方都是靠拐騙婦女才能娶上媳婦兒的窮山惡水,言下之意那女的就是為了擺脫那樣的環境,才隻身一人來到東北,嫁給了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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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錢的人能有幾個,真慷慨你學個雷鋒郭明義啥的看看唄!錢本身就是一個不能不說,卻不能不想的先決條件,你說你就找個乞丐,你要沒瘋到一定程度你怎麼高興一個我看看來。”班裡的姑娘,大多變了模樣,分辨不清楚都誰是誰了,反正貝貝也不想分辨,姑娘們看得總是當年的小夥子,沒人注意到她這個女同學,就連她也只記得這句話,好歹是替女人說了句實話。
“對,人們大可別只看見別人身上長黑毛就說人家是黑毛豬,別忘了長得白毛搞不好是染了發了。”
一陣鬨堂大笑,說再好聽也是談資。同學間的爭論,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婚宴那天的酒席上,沒等到敬酒就開了鍋了。是不是為錢結的婚姑且不論,但是離開表弟的時候肯定是沒要一分錢。那姑娘那會兒子,肚子裡像是懷著孕了,整個人那麼的胖,她們南方女孩倒是有這北方女孩沒有的溫柔,那恬淡的性子,即使身材這樣壯實,出來的動靜仍是細聲軟語的。
“我來的時候就一個人,為了你的感情來的,現在感情沒了,我能帶走的也就一個人。”話說的漂亮,可還是把老婆婆的腿給氣瘸了,表弟的媽急火攻心,一宿就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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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的這個同學姓陳,自視是個書香氣質濃郁的姓氏,他表哥姓岑,巧不巧了,比貝貝大了三歲,聽說一直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兩人高中時倆人就認識了。那女孩長得甚是嬌俏,單單是個子矮了點,岑表哥一米七四的個子,還要高出她一頭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地,莫名其妙的就分手了。
傳說這個岑表哥有個傳奇一樣的奶奶,年逾八旬酷愛舞蹈,偶爾花枝亂顫的在區裡的秧歌隊裡打頭牌。老太太人老不服老,在她心裡她就沒老過,要不年輕,要不就是死人,剛提起這個岑表哥的時候,貝貝怎麼都對不上號,後來總算是說到了岑奶奶,姑娘方才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