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朋友呢?”這真的是句沒營養的廢話,連她自己也在笑話自己,隨便撒卡怎麼回答,她反正不真的想知道,她就是想跟他說話,說點什麼都行。
“我說我來找你,他就自己打車走了。”撒卡回頭看他,迷人的笑,他笑起來鬼魅極了,就好像車後面貼著行字,老是撩撥著人,非要去看,可就是看不清楚。
姑娘把頭轉向車窗,心裡頭美透了,總之是憋不住了,她自己也不明白得意什麼,是那個朋友太懂事兒了?還是笑只剩下他們倆了,反正她感覺合不攏嘴了。
“小笨,你看見車那邊有個後視鏡了嗎?”
車到紅綠燈時,撒卡停了下來,他看起來挺遺憾的問她。貝貝這才發現後視鏡,然後看見後視鏡裡盯著看她的她自己,她甚至在一晃神兒的時候,看見了自己偷笑的模樣。
撒卡也轉向車窗,他的那邊,也有一個他自己,然後他說:“這弄的是什麼膜啊,怎麼跟面鏡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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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來看我,就的選擇來這裡交流?”他專注著開車,轉過了一道彎兒,貝貝仍是側著頭看他,等他開口。
“今年是有名額,我又可以選,我就選了來這兒的那個導師唄。”他說得很隨意,就像那是個太簡單不過的事兒了。
貝貝扭捏的坐正了身子,她很不好意思,她能感覺撒卡在用餘光瞟著她,心裡便歡喜了。她感覺她現在可以肯定了,他在撩她,如果這還不算是他在撩她的話……那她就根本不相信,那不可能,這就是,她心裡有數,她忽然有些激動,誰也沒有她自己更加明白,她怕是早就喜歡上他了,那一定是的,就像這會兒,她能肯定他也喜歡她是一樣的。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選擇這裡,東北這麼冷。”她爍爍的眸光曬著他的側臉,那麼的耀眼,她偏要說東北這麼冷,像是畫蛇添足一樣,他的表情,她想他或許會說點什麼的,因為這是個好機會,她還從來不曾這樣大膽。
撒卡愣愣的看著前方不語,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的不帶力道。這時候,車子正好穿行一條隧道,隧道里的照明燈像讀秒一樣在他的臉上劃出點點斑駁後,飛一般的像後甩去。
貝貝到底是沒了力氣了,她已經等得足夠久了,等得洩了氣了,他也還是一言不發。她沒有再追問他,尷尬得想把自己縮排角落裡,靠在汽車椅背上。
“因為你呀!”撒卡突然的回答了,很嚴肅的說:“你跟遊戲裡一樣,可愛的圓圓臉。”在過了隧道以後,天剎那間亮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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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了自家的樓了,貝貝先下了車,逃一般的朝家的方向猛跑了兩步,又突然轉回身來。她抿著嘴,輕輕的銜著下唇,緊摟也摟不住了,她眼看著溢位的笑來。
撒卡也下了車,他到比那姑娘舒服了些,立在車門旁邊,手插在褲兜裡,到也不是太輕鬆樣子。他一隻腳踏在臺階上,肩膀放鬆得卸下了全身的力氣,像是掛在身邊的兩根蘿蔔,許是想到了什麼煩惱的事兒,看著些許的不安。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有些遠,隔著汽車,撒卡盯著她看,等著她或者是想要跟說點什麼,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貝貝很想他能走過來,離自己近一點,但他好像不太靈光,他靜靜的等著一動也沒動。
貝貝又朝他的方向湊了兩步,貼著汽車她探著頭,擺手示意他也低下點,她有話要說。
小夥子微蹙下眉頭,哈下腰身,把臉湊得很近,近得姑娘能看見他額頭上青綠色的血管,埋在面板的下面。他真的是好漂亮啊,怎麼看,什麼時候看都好看。她就像恐怖片裡吸人血的女妖精看見陽氣充足的書生那樣,直勾勾的盯著撒卡的臉,他那莫名其妙的臉,竟然忘記自己想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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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那麼長呢,不像女孩子一樣彎彎的,他的睫毛有一些直挺,眼睛的輪廓美好,眼角有一塊三角形的皮肉,是咖色的,像是個歐式眼的外國男人,深深的埋在眼眶裡面,沉沒而憂鬱。他的下頜的線條流暢,在耳朵的下面突然的一收,能想象出來,當汗水會沿著下頜,驟然的流下來,滴在T恤上,措手不及的暈開了一片。
“嗯?要說什麼?”撒卡不合時宜的問話,打斷了她貪婪的窺探,他的確是該莫名其妙才對。
貝貝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本來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的,她的腦子裡,現在更亂了,便隨口糊弄他說:“沒什麼,快回去收拾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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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飯,姑娘掐了個桃子,坐在電腦前面,遊戲裡撒卡正在刷怪,誰知道呢?今天這遊戲裡的世界愈發的鮮亮了。他用了請神,看樣子人還是不在的,貝貝也沒有再躲躲藏藏的,她跑了過來,站在他的旁邊,對著遊戲裡的假人,自顧自的傻笑著,呆呆的搖著手,專為搖給他看。
只小人兒一直孤獨的打著怪,但這不要緊,姑娘似乎也不在意,她不需要他搭理她,他不在反而是最好的,現在遊戲裡還是沒有他,她卻還挺開心的。
“你知道嗎?你長得好美啊!”貝貝在電腦上敲上這一行字,那行字在她的頭頂上,像是舉起的廣告牌子。只要一會兒,那個句子就會消失,她說了,痛快嘴了,但他看不見,這話她還做不到直接告訴他,幸好他也不在。
“只有你這麼說我。”撒卡的小人兒頭上也出現了一行字,像是廣告牌一樣,原來他,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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