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和趙羾也都點了點頭,認可朱瞻基的話。
朱瞻基又說道:“議事法則的實施,是對如今朝廷混亂口角的一個限制,也簡略地圈定了朝廷各部應該承擔的責任。之所以不讓文臣們加入進來,不僅僅是因為不相信文臣的公正,而是為了建立朝廷更清晰的權力與責任體系。
這一點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這個案子的重要。因為這個案子只是一時的,能藥到病除,但是一個公正的制度,影響的是今後幾百年。”
趙羾這才躬身長揖道:“殿下英明。”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他的神情難免有些抑鬱,朱瞻基的這種防範,讓他明確感受到他對文臣的不信任。
朱瞻基又說道:“當然,隨著制度的逐漸完善,以後會有一個專門的機構來對朝廷事務進行全方位的監督,但是絕不能是如今朝廷的大臣們。”
趙羾這才明白了過來,問道:“殿下,以後是不是各部的自主權利更大?而議會的作用也會越來越大?”
朱瞻基笑了笑,卻不回答了,而是說道:“以後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準啊!”
趙羾看著朱瞻基那張還很年輕的臉,心中蕩起了巨大的波瀾。到底是誰說這個殿下不學無術!
如此博大的胸懷,寬闊的眼界,就是自己這個老臣應付起來也不敢又絲毫大意。
而被一幫文臣捧上天際的太子,卻也不過是一個進士之才而已,跟普通的國子監書生們沒有多大差別。
他能跟這個老辣的一點也不像個年輕人的太孫比嗎?不能!
也難怪陛下對這個太孫寵信有加,任他為所欲為,這才是真正的一代明君啊!
朱瞻基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但是已經在他的心裡構劃出了一個未來的大致框架,讓他知道了未來更應該向什麼方向發展。
這個時候,他才誠心地躬身道:“臣受教了!”
楊榮卻絲毫不意外,在叫道太孫的兩年間,他已經見識到了這個太孫堅定的性格和層出不窮的偏門見解。
雖然許多見解他認為是歪門邪道,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些見解雖然偏離了春秋大義,卻不能說是錯誤的。
要不是這個太孫的理論知識還有些薄弱,他絲毫不懷疑他能創造出一門新學科。
因為這個原因,他只是擔任了兩年的教諭,就自動請辭。
因為無以相教啊。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這一塊競爭不贏從小就教導太孫,並且比他名聲更響,學問更高的解縉。
帝師雖然能有很多個,但是隻有一個才是被人公認的帝師。
解縉已經佔了這個位置,那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內閣這裡好好發展。
朱棣這個時候笑道:“趙愛卿無需捧著他,這個小子無法無天,以後還需要你跟楊愛卿這樣的大臣,用心輔佐。入席吧!”
朱棣剛才關心則亂,見朱瞻基還有心思跟趙羾辯論,他就明白過來,朱瞻基肯定是有了安排,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急了。
待眾人坐定,內侍們很快就端出了各式佳餚,每個人的面前都擺了九菜一湯。
君臣相處的場合,講究食不語,幾人很快就吃完,漱了口,朱棣這才又問起了朱瞻基的應對之策。
朱瞻基已經讓司禮監去羈押馬琪,讓海軍護送錦衣衛和刑部去查案,並且準備清查海軍,這讓朱棣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