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陛下要對付兩家王府,只是為了保持長遠的穩定。”
“不是有推恩令嗎?”
“難道現在郡王府增加了,他們就不是晉王,漢王的子孫了嗎?”
蘇良仔細一想,的確是,如今的大明,與當初的漢代,是完全不一樣的,即便是推恩令,也達不到朝廷的目的。
漢代之時,一家王府的封地不過是一州一縣。經過子孫層層分封,最後一家甚至只有一鄉之地。
而晉王府和漢王府的地盤一直再增加,他們的子孫分封,郡王每家又有三千衛士,四百親衛,如今多了幾十家出來,朝廷在他們身上花的銀子不算,光是增派的衛士,就有近十萬。
地盤增加,人口增加,他們的實力也在增加。
即便是現在沒有人造反,要是陛下千秋之後呢,百年以後呢?
所以,現在變相地削弱各家王府的實力,才是萬全之策。
不過,直接就這樣幫自己的仇人,他還是有些拉不下臉面。“你既然受命而來,可有通政司文書?”
胡遠勝知道他會幫忙,蘇家畢竟老家主還在,鄴城侯可是第一代的大明英雄,對陛下的忠誠不用懷疑。
他從懷裡又掏出一份文書說道:“此事一開始不宜張揚,要等到解學士到西洲以後,才好擺明車馬,所以,即便是在蘇家,也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此事。”
蘇良點了點頭,接過了密封的信件,也不拆開,塞進了懷裡。“正事說完了,趕緊吃飯。吃完了滾蛋。”
胡遠勝又是大怒,要不是身負重任,他都恨不得給對方打一頓,飯也不吃了就走。
蘇良顯然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會這樣說。
胡遠勝拿起了筷子,指著蘇良說道:“我們的恩怨,苦主是我吧!你知道老子這些年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吧?”
喊朋友是打人,四個打一個,自己的朋友卻被反擊打成殘廢。
因為年少輕狂,胡遠勝這一個跟頭跌的很慘,慘不忍睹。
這些年別提他有多後悔了,但是事情已經出了,他後悔也來不及。
蘇良卻說道:“你要是娶了袁小姐,我承認苦主是你。但是就為送了我一個香囊,老子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就跟袁家小姐退婚,讓她無臉見人,你有何資格稱得上是苦主?”
這話一說,胡遠勝又無語了。
當初這件官司鬧那麼大,連皇上都驚動了。關於事情的起因,自然也是傳的眾人皆知。
袁家小姐本來只是欣賞蘇良在球場上的英姿,讓丫鬟送出一個香囊,卻引發如此大一件糾紛。
當時的文武之爭鬧的滿朝官員都撇不開責任,還有一個年輕人因此重傷癱瘓。
胡家退婚,袁家小姐為此自殺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少府袁科愛女如命,百般照應,為了女兒甚至要辭官回鄉。
朱瞻基雖然沒有批准袁科辭官,卻也恩准他攜女回鄉,在家鄉為女兒重新安排了一門婚事,遠離應天府的漩渦。
時過境遷,想到年輕時候犯的錯,兩個人都長吁短嘆起來,菜沒有吃多少,一壺酒兩個人卻喝了個精光。
兩個人都很清楚,他們哪怕是今日一起喝酒,但是性格不合,這一輩子,也沒有和解的可能。
正統四十三年的春節,解雲是在奧斯曼的首都布林薩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