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在學術上進行辯論,朱瞻基能夠忍他,因為朱瞻基很清楚,薛瑄說的是對的。
真理教實際上就是應用科學,應用科學可以發展經濟,卻不能充實人心。
大明想要長久穩定,離不開儒家的學術影響。
但是儒學可以為體,卻不能為用,真要以儒學為用,大明又會走上歷史的老路。
所以薛瑄將學術之爭,引到官場之上,並且人為地對不同官員進行派系劃分,這就是朱瞻基不能接受的。
正統三十七年,朱瞻基將他削職為民,趕回了老家,讓他在老家著書立言。
薛瑄的削官,也代表著儒學在朝廷的大潰敗,從此以後,所有官員以專業為主,只有禮部依舊屬於是儒家的大本營。
禮部把持儒學,以教育為發展根源,這也是符合大明利益的。
所有的孩子,從小應該學習儒家,只有這樣,才能有所畏懼,忠君愛國,並且有大一統思想的奠基。
孩子們從小學習儒家思想,長大了再學習專業知識,小時候豐體,長大了擅用,才是真正的人才。
在後世,儒家思想被完全認為是封建糟泊,只會導致民風敗壞,無所畏懼。
聽到胡遠勝這樣說,蘇良嗤笑說道:“我雖然在西洲,卻也知道他去世的訊息,只是不知,這與你進入通政司當差有何干系?難道是因為他死了,你才敢投筆從戎?”
“你……”胡遠勝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當初陛下對你懲罰太輕,就該挖了你的舌頭,看你還能不能口出狂言!”
蘇良也覺得失言,不該如此諷刺對方。他本來是想跟對方緩和關係,而不是與對方再結下深仇大恨。
但是讓他跟對方道歉他又做不到,只能生硬地抱了抱拳,給自己來了一嘴巴。
這一幕引的胡遠勝忍不住冷笑起來,不過心裡明白,這已經是對方在表示歉意了。
雖然恨意未消,但是為了朝廷大事,他也只能忍了下來。“我們說正事吧!”
蘇良點了點頭,抱拳問道:“為何找我?”
胡遠勝起身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回到了蘇良的身邊坐下。“雖然通政司在西洲有獨立的系統,但是這些年一直處於明面,也不知道被兩家王府腐蝕了多深。所以現在即便是想要打探訊息,也不敢打草驚蛇。
如今的西洲,只有直屬朝廷的黃金城值得信賴,就連曹國公府,也不敢全信。你們蘇家小事糊塗,大事還是把持的住的。所以,用你們蘇家的人來打探訊息,是上面做出來的決定。”
“諮情司呢?”
“諮情司的人當然也要用,不過陛下可沒有從大明來調兵來西洲的想法。”
蘇良這一下明白了過來,朝廷這是不想撕破臉皮,透過蘇家來調查,也只是為了從側面證實一下通政司和諮情司這兩條線路上這些年有沒有被兩家王府收買。
讓蘇家查探訊息,固然是需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讓蘇家一開始就直接站到朝廷的一邊。
等兩家王府知道訊息的時候,有蘇家施壓,他們也不敢大動干戈,將風波壓制住。
蘇良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管是漢王府還是晉王府,這些年雖然有一些做的比較過分,但是要說有自立之意,我是不信的。”
胡遠勝道:“關鍵不是他們有沒有自立之意,而是陛下不願兩家王府勢力太大,佔據的地盤太大。
晉王府面積超過兩百萬平方公里,而漢王府這些年南征北戰,將疆域擴充套件到超過四百萬平方公里。
而其他王府呢?南洲和東洲的親王府平均面積,還不到六十萬平方公里,這個差距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