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主要的是,讓殿下知道自己的決心。
解禎期是聰明的,他的思路清晰,為自己構劃的發展路線也非常可行。
但是在面臨這種巨大變化的時候,他的心裡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中平兄,見過尚書大人了?”
說話的是同期進士陳安,陳安也是今次科考的二甲頭名,與解禎期在去年就已經相識,今日午間還約好了一同到府前街聚餐。
下午要拜祭孔廟,不能飲酒,瓊林宴被安排在了晚間,但是,同期進士一同小聚,只要不喝酒,倒也無妨。
解禎期面向幾個同科,長揖到底道:“在下已經先行見過尚書大人,就先行一步,到府前街醉仙樓恭候大駕光臨。”
這裡是吏部,自然不是閒敘的地方,除了像解禎期這樣早期就曾入仕,並且對京城瞭解之人,大部分進士都沒有見過太多世面,在這個權力中樞裡面戰戰兢兢。
幾人相約好,就此拜別,解禎期率先出了吏部。
承天門廣場上,處處人滿為患,特別是火車站臺處,那裡排隊的人擁擠不堪。
解禎期倒是不用去擠火車,他們解家在京城定居多年,自家也有馬車。找到了自家的馬車,旋即就前往府前街醉仙樓。
而當他離開吏部之時,關於他自請下南洋的訊息,就被吏部的吏員們給傳了出來,讓無數人震驚不已。
劉萬來到吏部,當然是撲了一個孔,聽說他去了醉仙樓,劉萬也就不在自己去找了,吩咐身邊的小黃門。“咱家先回謹身殿,你們去醉仙樓宣解禎期進宮,不可耽擱太久。”
解禎期在醉仙樓與幾個先期到達的同科還在暢聊,就接到了兩個小黃門傳來的朱瞻基口諭。
聚餐再重要,也比不上朱瞻基的召見。在其他人羨慕的眼神中,解禎期連連告罪,隨小黃門上了馬車,沿著西華門進了皇宮。
在此時已經是午時二刻,也恰好是要準備吃午飯的時間,而解禎期自請外放的訊息,也已經傳開。
謹身殿內,朱瞻基的身邊這個時候就只留下瞭解縉一人。解禎期行過禮後,直起身來,朱瞻基面對臺下長身而立的解禎期就問道:“有明一代,從來沒有狀元自請外放的先例,中平可是對我心有怨憤?”
剛站起身的解禎期連忙又跪下,俯首道:“殿下明鑑,小臣非是對殿下有怨,只是在殿下指出小臣不足之後,勇於面對,盡力改正。”
“起身說話吧!”
朱瞻基使了一個眼色,劉萬上前扶起了解禎期,請他在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解禎期還有些不安,看到自己叔父輕輕點頭,心才稍定。如果讓朱瞻基誤會了他的心意,造成了隔閡,那他這樣做就得不償失了。
在這個時代,失了聖心,那仕途基本也就劃上了句號。
等解禎期坐定,朱瞻基才又說道:“自十三年到現在,我認識你也已經六年了。這六年間,中平你在大部分時候,還是很讓孤滿意的。不過,在處事方面,因你經歷太少,經驗不足,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加強。”
因為沒有其他人在,解縉插話說道:“殿下,中平心高氣傲,少不經事,實乃老臣教導無方。”
朱瞻基回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哈哈笑道:“還不如說是家學淵源吧!”
這一下輪到解縉大囧了,說實話,解禎期在很多方面,比他這個叔叔其實還做的好一些。
論書生意氣,沒有誰能比得上解縉。他幸運在給朱瞻基當了老師,要不然,早就被埋在雪堆裡凍死了。
朱瞻基也不忍見解縉發窘,又說道:“在孤的計劃裡,你解禎期才高絕倫,是做學問的人才。今後的大明將會進入幾十年的快速發展期,不能讓百姓生活好過了,物質文明起來了,精神文明卻落後了。”
第二期的報紙,就刊登了朱瞻基讓解縉撰寫的《論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還引發了不小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