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張居正的差別,就在這微妙的稱呼上。
“臣遵旨。”高拱迎著孟衝求救的目光,最後還是低下頭顱。
聽聽,張先生,多親近啊。
壓在張居正心頭沉甸甸的壓力盡數散去:“臣謹遵帝命!”
為朱載坖做最後的蓋棺定論。
沒有時間為皇帝的逝去而悲哀。
內閣的爭鬥反而隨著朱載坖的逝去而變的愈發激烈。
“都下去吧。”朱翊鈞背對群臣,站的筆直。
他定定的看著來來往往的奴僕,為朱載坖整理遺容。
昔日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
朱翊鈞往昔稚氣未脫的模樣,在這一刻迅速的褪去。
高拱和張居正領著群臣朝著朱翊鈞默然行禮,一一離去。
張居正一步踏出。
忽然,一陣灼熱而明亮的天光破雲而出。
他驚訝地抬起頭張望碧藍的天穹。
新生的太陽大放光明。
而在天邊,一輪殘陽正飛快的隕落。
他回望文華殿,朱翊鈞的身影交織在明暗不定的光線中。
吏部尚書楊博和吏部左侍郎張四維,左都御史葛守禮聚集在高拱周邊,對此漠不關心。
他們關心的是王崇古被彈劾,這件事關乎晉黨的命脈。
百官還沒從隆慶皇帝的駕崩中反應過來。
但新皇帝的恩澤已經迅速的驅散了素日以來的陰霾。
世界如獲新生。
朱翊鈞換上用粗麻布製造的喪服,縗服,披麻戴孝。
回到乾清宮,這裡的一草一木好像還殘留著朱載坖的生活氣息。
沒有時間感懷。
他開始接手整理兩代帝王的遺產。
馮保則第一時間派人接替了文華殿周圍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