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你們的心收收。這幾日吾料仇良輔必然猛烈反攻萬勝堆,諸軍不可大意。此時萬勝堆在我手中,攻守之勢已經換位敵眾我寡,我軍現在的任務不是破關,而是圍繞萬勝堆做文章,儘量殺傷疲憊敵軍,明白了嗎?”
“明白!”
眾將齊聲說道,只有韋武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高崇文很滿意眾人的表現,道:
“高霞寓守萬勝堆,其他各軍也各有任務,不可懈怠。另外,掌書記,報捷文書可寫好了?這次千萬不要讓嚴和尚搶了先。”
嚴和尚就是嚴礪,少年時曾經出家為僧,所以有此稱呼,眾將自然配合著笑了笑,掌書記道:
“回稟大帥,文書已經寫好了,不過嚴大帥適才派人來送信,說請大帥不要急於上表,明天他要親自來拜會大帥,再做定奪。”
“陛下保重,臣告退了。”
長安大明宮紫宸殿裡,李愬躬身施禮道。李誦起身摻著李愬的手道:
“符直稍候,李忠言!”
站在門邊的李忠言忙接過旁邊小宦官手裡的裘皮大氅,遞給李誦,李誦拿過放到李愬懷裡,道:
“邊地苦寒,春天來得遲,不像長安柳樹已經爆青了,符直此去少則半載,多則一年,把這件大氅帶上吧!”
“陛下!”
“以符直的才幹,做個節度使綽綽有餘,此去符直只是做個副大使,委屈符直了。”
“陛下哪裡話來,臣豈是計較名位的人。”
李誦笑道:
“朕就知道符直必定這麼說。此去鳳翔,定要將這兩萬兵練出來!”
“陛下,臣明白!”
原來劉闢與吐蕃勾結,吐蕃趁機在川邊集結大軍。為了牽制吐蕃,李誦命令李愬率左近衛軍兩萬人入鳳翔為節度副大使,受張敬則節制,作出恢復河湟的姿態,順便讓這兩萬兵經歷經歷戰陣。本來打算讓阿迭光顏從左近衛軍帶三千人入川,但是阿迭光顏以為帶新兵遠征會貽誤戰機,還是等了自己徵夏綏的老部下來帶入川,李誦考慮到實情如此,準了阿迭光顏所奏。這一次只是讓李愬作作樣子,故而讓李愬把兩萬人全部帶走,磨練一番。
送走李愬後,李誦正要坐回躺椅,杜黃裳的聲音從殿外傳了來:
“陛下,大喜啊!”
杜黃裳快步步入殿中,見禮過後,將一份奏章交給了李誦。
李誦開啟一看,笑道:
“哦,果然是好訊息,高崇文和嚴礪聯合上書報捷,高崇文在鹿頭關下斬敵二萬餘,又奪取萬勝堆,連續擊敗了仇良輔的八次反撲,嚴秦在綿州界碑谷破敵萬餘,不錯不錯。”
李誦把奏章合上後,神情並不是很激動,這些訊息昨天夜裡甚至更早他就知道了,把奏章往案上一放,道:
“杜相公請坐。這二人在奏章上說要休整一段時日,消耗劉闢兵馬後再入川,話講得有幾分道理,杜相公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