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聯想到方才呂蒙脫口而出的那句話,齊從明一下子想到了某個可能,瞬間面無血色。
耶律齊雖然早便收到訊息,她回來了,但此時見到人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比之四年前似乎更加沉靜內斂,腦中一瞬間想起的卻是在茲州那一晚,她穿著月白色長裙,一雙眼睛裡彷彿燃著兩團火焰,在清亮的月色下,一步步朝他走來的場景。
她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甚至很多時候毫不掩飾內心對他的厭惡,但他就是自虐一般,這些年總是不時地想起她,每當那時候,他的內心都是一陣空虛煩躁。
只是如今女子看著他的眼神,少了以往的厭惡,多了一絲茫然,耶律齊眼眸一沉,低聲道:“你回來了?”
沉冷的聲音中,暗含著一種經過歲月沉澱的深厚情感,彷彿平靜海面下的旋渦,蘊含著隨時吞噬一切的力量。
蘇雲微愣,心底的怪異感更重,葉昭這時候不動聲色地走前一步,阻攔了耶律齊看向蘇雲的眼神,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北越王來得正好,我們剛好也在討論這起案子的相關情形呢,你應該也很感興趣罷!”
他們欠他人情是一回事,但某些不能退讓的原則性問題,碰了還是沒有情面可談的!
耶律齊眼眸陰沉地看著葉昭,蘇雲卻是已經快速地從目前略詭異尷尬的氣氛中分析出了一個讓她有些崩潰的結論
這個齊叔一直掛在嘴邊的北越王,不會是她以前惹來的爛桃花吧?
耶律齊深深地看著葉昭,心底的煩躁一瞬間彷彿要破體而出,只是被他死死壓了下去。
他嘴角緊抿,沉聲道:“哦?想不到皇后娘娘對這起案子也有興趣,可是討論出了些什麼?
本王派去益州打探訊息的人回來說,此時情況很不好,被滅門的杜家之前並沒有過如此苦大仇深的仇人,那一晚他們周邊的鄰居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而齊郎君那天早上出現在發生命案的現場,卻是有實實在在的人證。
說實話本王也在為這件事頭疼,齊郎君到底是本王母妃孃家之人,他出了事本王定是無法袖手旁觀的。”
他這時候哪裡還猜不到,去上京的一路上,齊從明嘴裡唸叨的那個必須儘快接過來的女子,便是鄭雲歌!
他在到達上京那一晚突然獨自一人出去了,後來便被抓到了刑部,據說那一晚他被逮捕時有將軍府的人在場,當時他便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沒有深想。
想來若不是因為這些陰差陽錯的事情,這個女子在四年後終於回來之時,首先遇到的會是他。
他與她,似乎總是錯過。
耶律齊嘴角越抿越緊,眼底甚至透出了一絲自嘲。
葉昭趕緊回頭對蘇雲打了個眼色別管那些有的沒的,先辦正事要緊。
她現在也是有些頭疼,只想快快了結這裡的事情,把雲帶回去。
此時雲沒了和君瑋那一段記憶,說實話她十分擔心她會被某個妖豔賤貨拐了。
蘇雲自然知道此時什麼才是最重要的,立刻沒再管男人始終落在她身上的專注目光,轉向齊從明,沉聲道:“從明,我無法親自到現場勘查,無法做更多的事情,但我已經大概知道兇犯和他這樣做的目的。”
她要先跟齊從明說清楚目前發生的事情。
“被砍落的頭顱,面向大門而跪的死者,按家族輩分排列的位置,兇犯這是在還原某個場景呢!某個……男女老少皆十分熟悉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