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反應過來,又是一通嘶啞的尖叫:“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卻顯然,林芳宜和那個陌生的千嬌閣女子要冷靜得多,那個千嬌閣女子拼命拉著已經失去了理智的秋瑾,林芳宜則怒瞪了她一眼,冷聲喝道:“你什麼都不懂,便閉嘴!”
蘇雲眼裡浮起淡淡的嘲諷。
被困於井底的蛙,便是你告訴它外面的世界是多麼寬廣,它所能看到的,也只是頭頂那一小片天空。
她眼眸微動,淡淡道:“我是不懂你們的世界,也沒興致懂你們的世界,我早說了,你們厭惡世間的薄情男子,又何嘗不是被這樣的恨意困住了腳步?在你們報復那些男子時傷害到的無辜之人,又何嘗可憐?”
林芳宜聽得眉頭緊皺,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不解和深深的冷然,道:“我們報復的都是罪有應得之人,從來不會傷及無辜!你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們的苦楚,又何來資格對我們的行為做出評判?”
不會傷及無辜?
蘇雲嘴角微抿,果然與她猜想的一樣。
之前聽她們說過,千嬌閣的宗旨是殺盡天下負心漢,所以要說她們手上沒有沾過血腥,蘇雲是不信的,但若說她們是那種會隨意遷怒無辜之人的人,又不太可能,各地負責查案的曹參軍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像醉宵閣那樣的案子多發生幾起,她們還能平平安安地走到上京,那各地的曹參軍可以集體請辭了。
再說,林芳宜這娘子雖然帶有點世家小姐的冷傲,三觀還是很正的,若千嬌閣真是那種隨意殺害無辜之人的存在,她不會一直待著裡面。
所以,醉宵閣的案子,確實是例外,它是特殊的。
就在這時,蘇雲看到門口處,慢慢出現一個沉著穩重的白色身影,帶著一種如水般的寂靜,和超脫於塵世的安然,與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彷彿不是處於同一個世界。
是自把她關進這個房間後,便一直不見人的齊娘。
她抬眸直直地和她對視,帶著一絲嘆息道:“齊娘……”
察覺到女子語氣中淡淡的憐憫,齊娘平靜如水的眼眸微動,就見她一雙清澈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慢慢道:“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麼?”
她已存了死志,甚至要一手解散自己創辦的醉宵閣,但她依然把她囚在這裡,這是蘇雲唯一想不明白的一點。
在人生的最後關頭,她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女子毫不畏懼,又彷彿看透了一切的眼神,齊娘有點恍惚,她忽地呵呵低笑出聲,笑得卻如哭一般,“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若是我的青兒能如你一般,如你一般……”
她就不會這麼決絕地拋下自己的親孃,致使她從此以後,日日夜夜,都彷彿活在噩夢中。
她早已經死了,確切地說,她的靈魂早在她的青兒離去那一天,便死了,只留下一具行屍走肉,掙扎在光明與黑暗之間,她滿心無奈,卻終是無法阻止自己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腳步。
便是連佛祖,也洗不掉她滿身的罪孽了。
蘇雲被她語氣中濃重的悲哀和無力深深震撼,她嘴角緊抿,看著眼前那個年紀輕輕便滿頭白髮的女人,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鼻子間傳來一股甜香,她微微一愣,下一秒便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
再次醒來,蘇雲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親孃哎,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她面前,是一片平原,呈三角形往外擴充套件,離她十米遠左右的地方,密密麻麻地站了一排身著盔甲計程車兵,可謂氣勢恢宏,而正中間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