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說話的語氣便越加洋洋得意起來,“那個範娘說了,她到廚房後先是去了一趟柴房搬柴,那時候她絲毫沒有聞到後來作為引子的酒的味道,後來她被丁三叫去幫忙,回來後便和那個叫小萍的粗使丫頭一直在廚房外的水井邊洗菜,只不過因為水井在牆角邊,她們洗菜時是背對著柴房的,才沒有發現柴房起火,讓後來來廚房討吃食的丁三先發現了。而要到柴房那邊去,丁三必須先經過廚房,試問,他又如何在範娘和廚子們都在廚房幹活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他們去柴房那處撒酒放火,再回來佯裝剛到廚房的樣子,大喊起火了讓他們快逃?”
青萊咬了咬牙,完全說不出話來,心裡雖知陸成霖說得有理,還是忍不住在腦海中對他上了一百零八道酷刑。
其實青萊在顧君瑋身邊的人中,算是離戰場最遠的人了,因為他主要是替顧君瑋打理日常事務的,但常年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下,還是或多或少沾染了些血性。
也只有他家郎君才會那麼變態,不管是生氣還是開心,表面上都一副笑得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人完全看不透。
看到他這個樣子,陸成霖臉上的表情更輕蔑,語氣也更得意了,“何況,柴房便在廚房一眼看過去能看到的地方,那天只是因為範娘和小萍一直沒回頭往那邊看,但其實只要她們一回頭,柴房那邊有什麼人在做什麼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剛剛可是不止一個人說了,那火從柴房蔓延到主樓後,火勢像瘋了似的,一眨眼工夫便完全失控,可見那犯人很可能在主樓那處也澆了酒,前期準備的動作必然很大。丁三即便能瞞過她們溜到柴房那邊去,也不可能就預料到範娘和小萍在他做準備期間一直不回頭。所以,丁三是無辜的,而那個犯人只有可能是在丁三把範娘喊去幫忙那一小會兒做手腳,然後找準時間從圍牆外丟進一個火種,讓柴房著火!”
說著,冷冷一笑,道:“所以,那晚……”
他剛想說,那晚一直在醉宵閣外面晃悠的蕭呈津,還是最有作案嫌疑。
卻在這時,一個淡淡的女聲響起,“所以,丁三不是犯人。”
青萊一愣,轉頭看向那個站了起來正慢慢朝他們走過來的女子,一瞬間茫然了。
少夫人到底是幫哪邊的?
即便……即便他真的猜錯了,也不用聯合這個陸成霖,一起打擊他吧。
青萊一時間覺得很鬱悶,轉頭看了看自家郎君,卻意外地發現,郎君嘴角微彎,一雙漂亮的鳳眸正定定地望著走過來的女子,難得地,蘊上了幾許笑意,讓那總是彷彿深潭般幽黑沉靜的雙眸,帶上了一絲流光溢彩。
青萊心裡微微一震,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聽女子的聲音輕柔卻有力地響起,“但丁三,也不是完全無辜的!”
陸成霖一愣,剛想呵斥這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女子幾句,但想起這是顧君瑋帶過來的人,還是忍下了,陰沉著一張臉道:“對那幾個人的審訊,得到的有用資訊就那麼一些,這位娘子,你可別什麼都不懂,便在這裡強出頭。”
蘇雲這時候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聞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誰說有用的資訊就這些,明明那些人身上,滿滿的都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