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雲沉思的時候,忽聽到上頭,顧君瑋用低沉磁性的聲音慢悠悠道:“聽聞,你已經在醉宵閣做了兩年,鬧酒瘋的怕沒少見罷,只是為何,那晚卻要匆匆去廚房尋求他人相助?”
丁三一聽,臉色一白,眼皮微微眨動,聲音卻依然沉穩,“事實上,那天奴有點不舒服,鬧事的又是兩個大男人,奴怕情況失控,這才喊人過來幫忙。”
這話聽著沒什麼毛病,顧君瑋淡淡地“嗯”了一聲,這才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審訊完了,大堂裡靜默了一瞬,直到陸成霖掩飾不住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顧卿,你看這人都審完了,也沒發現什麼,我們也趁早退堂吧。”
明明人家刑部都結案了,還執迷不悟地把那麼多人召集起來一本正經地問案,最後還什麼都問不出來,傳出去簡直要笑死人了。
市井傳言這東西,可不會因為一個人顯赫的身份和金光閃閃的過往,便會被壓下來,相反,這些東西只會更加激起那群愚民嘲笑譏諷的興致。
近乎瘋狂地看著身旁那個似乎永遠沉穩莫測的俊朗男子,陸成霖心裡恨得咬牙,表面上卻依然一副謙恭的模樣。
這種人,生來便是讓人嫉妒的,他一個寒門出生的人苦苦追求了那麼多年的東西,他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到手,嘲諷的是,這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屈才。
這如何能讓他不恨!
但神也會有墜落凡間的一天,這個過程,便由他來親眼目睹吧!
青萊看著這男人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心裡真是憋屈得不行,他的郎君理應是被人敬仰的,在西北百姓心中,郎君便是他們和平生活的守護神,在北越國那群蠻子眼裡,郎君便是一堵無法跨越的高牆,何時淪落到被這麼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小瞧的地步了?
上京這些官員本事沒多少,勾心鬥角四處做妖的事卻做得無比順手,也難怪二殿下這些年來天天寫信給郎君,央求他回上京陪他,再這樣下去,他會被這群肚子裡的花花腸子不知道繞了多少重的人折騰死。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二殿下的鬱悶了,雖知不應該,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哪裡什麼都沒發現了?屬下覺得,那個丁三便可疑得很。”
特別是聽到郎君最後一個問題後,那丁三的臉色,白得簡直像塗了層白粉,這還不叫可疑那什麼叫可疑?
青萊在心裡暗暗道:“這種人就該把他拉到刑房裡打上幾鞭子,保管他什麼都招了。”
卻誰料,聽到青萊的話,陸成霖勾起了一邊的嘴角,彷彿早便等在那兒般,嗤笑一聲道:“對於沒什麼破案經驗的外人來說,丁三確是可疑得很。可惜啊,破案講求的是證據,可用不上軍隊裡那套嚴刑逼供的手法,畢竟在沒有證據前,那些人都只是無辜的良民,斷是不能對他們施加超過律法允許範圍的傷害的。”
他這段話中的“外人”兩個字咬得格外重,見到青萊陡然沉下來的臉色,陸成霖心裡直樂,我治不了你主子,還治不了你一個小小的下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