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她有意地引導下,家銘已經能比較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了,至少在她面前是這樣。
例如現在,他明顯有點委屈,有點不開心,有點不安,卻什麼也沒說,這樣子卻讓她心裡的憐惜更盛。
蘇雲低嘆一聲,做了一下心理建設,便抬頭朝一直不說話的男人微微一笑。
男人沉黑的雙眸微閃,便聽到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笑語盈盈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幫你問問好不好,家銘的父親,你以後還會來看家銘的對不對?”
她知道孩子對他這個父親十分崇拜,即使他一直以來都對他不聞不問。
這幾天相處的時候,他每當聽到別人在談論自己的父親,都會聽得滋滋有味。
有一回,蘇娘不知道因為什麼,和畫屏在整理房間時,說起了顧君瑋。
排除一些個人成見,蘇娘和畫屏也不得不承認顧君瑋是個十分優秀的男人,據說若不是因為他鎮守在邊關,那群野蠻的北越人早便越過南吳國的國境了。
在邊關百姓心裡,他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家家戶戶都要懸掛他的畫像。
兩人都在專心地做著事情,一邊閒聊著,直到蘇娘打算去換水,一抬頭才看到一手扶在門框上,大眼睛眨啊眨地看著她們的小娃娃,也不知道他已經聽了多久了。
蘇娘一時有點心慌,怕會挑起孩子那條脆弱的神經,少夫人可說過,要儘量照顧孩子的情緒。
卻不曾想,孩子歪了歪頭,忽地笑出了兩顆小虎牙,道:“真的嗎?那裡的人真的都會掛父親的畫像嗎?父親好厲害啊!”
自那以後,蘇娘沒事,便會跟家銘說一下民間流傳的關於顧君瑋的事蹟。
家銘每次都會聽入迷,眼中滿是崇拜的小星星,一副標準小迷弟的模樣。
蘇雲看在眼裡,雖然有點無奈,卻也不曾阻止。
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父親總是不可或缺的角色,與其讓他對自己的父親心懷怨恨,不如讓他把自己的父親當做英雄。
而此時,她定定地看著面前英挺俊朗的男人,嘴角帶笑,等著他的回答。
顧君瑋沉靜地看著她,卻見她眼中盛滿了認真和執著,還有一絲隱約的緊張。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家銘此時最是敏感,見父親半天不回答,忍不住失望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