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桌子,點上一支菸,想了許久,莫名其妙的唱起了折磨林柯許久的《九月》,電話卻在剛撥動吉他弦的那一刻響起,於是又一次被禁錮,不得不剋制了唱歌的慾望,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我低頭,按下了接聽鍵,電話裡傳來景琪的聲音:“看了你朋友圈的動態,你小子回來了?”
“怎麼了?”
“沈浩說是明天晚上想請你吃飯,希望你能來,我覺得他在嘗試著和你化解以前的那些不愉快!”
我沉默了一會兒,應了聲,便結束了與景琪的對話,彈唱的興致好似被卸掉了一半,仰躺在椅子上,等待著林柯的到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路邊再次有了路燈的倒影,閉目休息了一會兒,睜開眼便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提著一隻烤好的紅薯,沿著路向我這邊走來,我定神一看是江萊悅,而店員也適時地提醒道:“這個江姑娘最近每天都會過來坐坐,一坐就是半個小時,每次不是沉默就是發呆。”
我沒有想到,她依然保留著每天來咖啡店的習慣,這讓我覺得,現在的她是如此的不容易,那撕心裂肺的日子一定還在糾纏著她,可即便如此,我們依舊活在兩個永遠不會交集的世界裡,。
起身走出店門外,我們就這麼打了哥照面,我點頭向她笑了笑,她回應了我一個笑容後,正納悶她為何變得如此矜持、深沉時,她拍了拍我肩膀,上來就是一腳,問道:“小夥子,最近混的可以啊,見到本姑娘都不知道問好了。”
“嗷……江萊悅,你個驢踢了腦袋的二傻子……”
江萊悅一臉無邪的笑了笑道:“好久不見,算是見面禮咯!”
我揉著腿,叫囂道:“脖子伸過來,讓我掐死你個妖精。”
“掙扎什麼啊,別自取其辱了,你又打不過我,沒意思,我吃紅薯去了。”
……
路邊的長椅上,我低頭看著江萊悅腳上的帆布鞋,帶著些惆悵說道:“你終究是落魄了,這大冬天的穿什麼帆布鞋,坐在路邊吃紅薯,真是完全蛻變成屌絲女了!”
江萊悅向路的盡頭看了看,輕聲說道:“落魄其實並不可怕,你沒發現我現在挺享受這樣的身份嗎?”
我知道這是江萊悅的自我安慰,點了點頭,回道:“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開心!”
江萊悅含著些笑意,向我問道:“聽說你去英國找黎詩了,如今看你一個人回來,是沒找到嗎?”
“找到了,沒跟我回來!”我無奈且沮喪的回道。
江萊悅忽然放下手中的紅薯,一本正經的雙手捧著我的臉,又撫摸我的頭髮,柔聲說道:“沒事,反正你當單身狗也不是一天了,再等等,會有人愛你的。”
我笑了笑,欣然接受了她這個玩笑,起身去附近的商店買了一包煙,一邊和老闆聊著人情冷暖,一邊等待著林柯,而江萊悅依舊坐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吃著紅薯,有時候我真的很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能將優雅與暴力同時放在一個人身上,並且是那麼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