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變得很重,額角有青筋在跳,脖子上染了紅,連向來看著孤傲清冷的臉也一片紅暈。
此刻那個冷淡涼薄彷彿從天上踏雲而來蔑視一切的孤冷司霖沉全然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一個因為感情憤怒暴躁的普通男人。
他之所求,不過是面前的女人給的一個答案。
可是安酒酒卻無言以對。
她張了張嘴,抬眸看著他,眼眶微溼,心裡的酸澀一寸一寸的放大直到佔滿整個心房。
她別過臉去,這個謊,她撒不下去了。
她害怕她一開口就是哭腔,就是哭著把一切都說出來。
相識二十餘年,她怎麼可能沒愛過他。
像是漲滿氣的氣球,忽然有了突破口,所有的氣體噴薄而出,一瞬之間漏了氣,便銷聲匿跡。
司霖沉把話都吼出來,安酒酒卻不發一言,他忽然覺得很沒有意思。
不管他說什麼,她好像都不太在乎。
很沒勁。
也很無力。
司霖沉抿了抿唇,沉默下來,覺得心口一陣一陣堵得發慌。
“也是,是我忘記了,你一直都這麼自私,從來不會考慮其他人,你能愛誰呢,不過你自己罷了。”司霖沉抿了抿唇,停頓片刻,“安酒酒,我不像你,你既然嫁給了我,我就沒有輕易放過你的道理,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他說完,轉身便想要離開。
可是他方方才一轉身,卻覺得手被人抓住了。
他轉回臉去看,安酒酒低著頭,一隻手拉著他的手指,只是輕輕的拉了一個邊。
司霖沉心頭微顫,心跳忽的快了幾分,似乎是在期望著她接下來的話。
安酒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司霖沉手上青筋很明顯,她的手染血微紅,卻依舊看得出白淨,小小巧巧的,抓著他幾根手指的指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住他,可是在方才的一瞬間,她確實是生了將一切都告訴他的念頭。
可是這一秒,她在瞬間清醒過來,她不能這樣做。